“不许打无痛。”婆婆拦在医生面前。“王女士，这是产妇本人的选择……”“我不同意！
”婆婆转向林静，“我生你老公的时候，哪有什么无痛？不也生下来了？”林静深吸一口气。
“那是您的选择。”“生孩子就该受罪，这是女人的命！”“我的命，我自己说了算。
”林静看向医生，“麻烦您准备无痛分娩的手续。”“林静！”婆婆急了，“我是你婆婆，
我说不打就不打！”“那我回娘家生。”林静转身走出诊室。身后传来婆婆的声音：“你敢！
”“您看着。”1.回到家，已经是下午三点。林静直接进了卧室，开始整理待产包。
“雨雨，你干什么？”何俊推门进来。“回娘家。”“别闹了。”何俊坐在床边，
“我妈也是为你好……”“为我好？”林静停下手里的动作，看着他，
“她拦着医生不让打无痛，是为我好？”“她是觉得没必要……”“何俊。”林静打断他，
“你听清楚我说的话。我要打无痛，这是我的选择。
”“可是我妈说……”“你妈说什么都是对的是吧？”何俊沉默了。
客厅传来婆婆的声音：“俊儿，你跟她说清楚，不打就是不打！这是规矩！”林静冷笑一声，
继续收拾东西。“雨雨，你别生气。”何俊凑过来，“要不我跟我妈再说说？”“不用了。
”林静拉上待产包的拉链，“我回娘家生。”“你这是何苦？”“何苦？”林静看着他，
“我怀孕九个月，你妈给过多少钱？”何俊愣住了。“我问你，你妈给过多少钱？
”“她……她给了五千……”“五千。”林静拿出手机，翻开备忘录，“第一次产检，
你妈给了两千。第二次产检，你妈说医院太贵，给了两千让我省着点。第三次产检，
你妈说家里要换洗衣机，给了一千。”“这……”“我算给你听。”林静一笔一笔翻给他看，
“九个月产检，花了五万。待产包、婴儿用品，八千。孕期营养品，一万二。你妈给了五千，
我自己出了六万五。”何俊低着头不说话。“我自己的钱，打个无痛分娩三千块，
她管得着吗？”“可是我妈说无痛对孩子不好……”“你是医生？”林静站起来，
挺着肚子走到衣柜前，“我问过医生，无痛分娩很安全。你妈懂医学？
”“她是听邻居王阿姨说的……”“王阿姨是哪个医院的？哪个科室的？”林静拉开衣柜，
开始装衣服，“她有行医资格证吗？”“雨雨……”“别叫我。”林静头也不回，
“我现在就回娘家，等预产期到了，我在娘家那边的医院生。”“你认真的？
”“你看我像开玩笑？”何俊站起来，想拦她。“让开。”“雨雨，
我妈真的是为你好……”“为我好就让我生孩子的时候痛得死去活来？”林静推开他，
“你妈当年生你的时候是不是也很痛？”“那个时候条件不好……”“现在条件好了，
她为什么不让我用？”林静盯着他，“你说啊。”何俊说不出话来。
客厅里婆婆的声音又响起来了：“俊儿，你是不是管不住你媳妇了？我告诉你，
这个家我说了算！不打无痛就是不打！”林静冷笑，拿起待产包。“你别走。
”何俊拦在门口。“让开。”“雨雨……”“何俊，我最后说一遍。”林静看着他，“让开。
”两个人对视了三秒。何俊最终让开了。林静提着待产包走出卧室。婆婆坐在沙发上，
看到她拿着包出来，立刻站了起来：“你干什么？”“回娘家。”“你敢！”婆婆冲过来，
“这孩子是我们何家的！”“没错，是何家的。”林静停下脚步，转过身，
“但是生孩子的是我，怎么生我说了算。”“你……”“我在娘家生，生完了给你们看孙子。
”林静走到门口，“如果你们不想看，那就算了。”“林静！”婆婆急了，“你回来！
”门关上了。何俊追出来：“雨雨，你等等！”林静没回头，直接按了电梯。
“你真要回娘家？”“嗯。”“那……那我送你？”林静看了他一眼，没说话。电梯来了，
她走了进去。何俊站在门口，看着电梯门关上。2.林静的娘家离婆家不远，开车十五分钟。
但她没让何俊送，直接打了车。车上，司机看了她一眼：“您这肚子，快生了吧？”“嗯，
三天后预产期。”“去医院？”“回娘家。”司机没再多问。林静靠在座位上，闭上眼睛。
手机响了。何俊打来的。她没接。第二个电话，还是何俊。第三个，婆婆。林静直接关机了。
十五分钟后，车停在娘家楼下。父亲林建国正在小区门口等她。“静静。
”父亲接过她手里的待产包，“怎么突然回来了？”“爸，我在家里生。”“出什么事了？
”林静没说话，眼泪差点掉下来。“别哭别哭。”父亲搂着她，“走，先回家。”上楼后，
母亲张梅已经把房间收拾好了。“静静回来了？”母亲迎出来，“快坐快坐。
”林静坐在沙发上。“怎么了？”母亲倒了杯水给她，“跟妈说说。
”“妈……”林静接过水杯，“婆婆不让我打无痛。”“什么？”母亲愣了，“为什么？
”“她说生孩子就该受罪，说她当年生何俊的时候也没打麻药。”“这是什么话！
”母亲急了，“现在有无痛分娩，为什么不用？”“她说对孩子不好。”“胡说八道！
”母亲气得直拍桌子，“无痛分娩全世界都在用，怎么就对孩子不好了？”父亲在旁边听着，
脸色越来越难看。“所以你就回来了？”“嗯。”林静点头，“我想在这边医院生。”“好。
”父亲坐下来，“那就在这边生。我现在就去联系医院。”“爸，我已经联系好了。
”林静拿出手机，“我上个月就预约了市妇幼，就在咱们小区旁边，走路十分钟。
”“你早就准备好了？”母亲看着她。“嗯。”林静苦笑，
“我上个月第一次跟婆婆提无痛的事，她就不同意。我就想着，如果到时候还是不行，
我就回来生。”“静静……”母亲抱住她，“妈支持你。”“妈，我没有乱来。
”林静抬起头，“我自己有存款，打无痛的钱我自己出，不花婆家一分钱。
”“这不是钱的问题。”父亲说，“这是你的身体，你的选择。
”“可是何俊……”“何俊怎么了？”母亲问。“他站在他妈那边。”林静低着头，
“他说他妈是为我好。”客厅里安静了几秒。“静静。”父亲开口，“你记住，
生孩子是你在鬼门关走一遭，不是何俊，也不是他妈。”“嗯。”“你要打无痛，
谁拦着都不行。”“我知道。”门铃响了。母亲去开门。“张姐，俊儿在吗？
”是婆婆的声音。“不在。”母亲冷着脸。“那静静呢？”“在。”母亲没让她进来，
“王姐，你有什么事？”“我找静静。”“不用找了。”林静走到门口，“您有什么事？
”“你跟我回家。”婆婆看着她，“这孩子得在何家生。”“不好意思。”林静摇头，
“我在娘家生。”“你这是什么话！”婆婆急了，“孩子是我们何家的！”“孩子是何家的，
但生孩子的是我。”林静平静地说，“怎么生，我自己决定。”“你……”“王姐。
”母亲拦在门口，“你听清楚了。我女儿要打无痛，谁拦着都不行。”“她一个孕妇懂什么！
”婆婆提高了音量，“我生过孩子，我有经验！不打就是不打！”“您有经验？
”林静看着她，“那我问您，您当年生何俊的时候，打麻药了吗？”婆婆愣了一下。
“没打吧？”林静继续说，“您当年痛了多久？”“这……”“我听何俊说，您当年难产，
痛了两天两夜。”林静一字一句，“差点就没了。”婆婆脸色变了。
“您自己受过那么大的罪，为什么要让我也受一遍？”“这……这是规矩……”“什么规矩？
”母亲冷笑，“您受过罪，所以我女儿也得受罪？这是什么道理？”“张梅，你别跟着搅和！
”“我就搅和了怎么着？”母亲往前一步，“王秀芬，你听好了。我女儿要打无痛，
这是她的权利。你要是拦着，那就别想见孙子。”“你……”婆婆气得说不出话来。“还有。
”林静开口，“您说对孩子不好，请问您是医生吗？
”“我……我听人说的……”“听谁说的？”“王阿姨……”“王阿姨是医生？
”林静盯着她，“她有行医资格证？”婆婆说不出话来。“我咨询过医生，
无痛分娩对孩子没有影响。”林静拿出手机，“这是医生的诊断，您要看吗？
”婆婆看了一眼，别过脸去。“所以，您凭什么拦着我？
”“我……我是为你好……”“您为我好，就让我痛得死去活来？”林静笑了，
“这是您理解的‘好’？”“生孩子就该受罪！这是女人的命！”婆婆急了，
“我当年就是这么过来的！”“那是您没得选。”林静看着她，“现在有无痛分娩，
我为什么不用？”“你……”“王姐，您请回吧。”母亲准备关门，“静静要在这边生，
您就别操心了。”“不行！”婆婆拦着门，“这孩子必须在何家生！”“凭什么？”林静问。
“孩子是我们何家的！”“对，孩子姓何。”林静点头，“但是生孩子的是我，不是您，
也不是何俊。”“可是……”“没什么可是。”林静转身走回客厅，“我要休息了，
请您回去吧。”婆婆还想说什么，被母亲拦住了。“王姐，您走吧。
”“张梅……”“别叫我。”母亲脸色很难看，“您要是再拦着我女儿打无痛，
以后就别来往了。”说完，砰地关上了门。3.晚上七点，林静正在吃饭。手机响了。
何俊打来的。她犹豫了一下，接起来。“雨雨，你在哪？”“娘家。
”“你……你真不回来了？”“不回。”林静放下筷子，“我在这边生。
”“可是……”“没什么可是。”林静打断他，“何俊，我问你一个问题。”“什么？
”“如果是你生孩子，你妈拦着你不让打麻药，你会听她的吗？”电话那头沉默了。
“你不会。”林静继续说，“所以凭什么要求我听？”“雨雨，
我妈真的是为你好……”“够了。”林静声音冷了下来，“何俊，你听清楚。我要打无痛，
这是我的选择。你妈拦着，那我就在娘家生。”“那孩子呢？”“孩子生下来，
你们可以来看。”林静说，“但是怎么生，我说了算。”“雨雨……”“你如果支持我，
那就别再劝我回去。”林静深吸一口气，“你如果站在你妈那边，那就当我没说。
”“我……”“你考虑清楚。”林静挂了电话。母亲坐在旁边，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妈，
我是不是太过分了？”“不过分。”母亲摇头，“你做得对。
”“可是何俊……”“何俊是个好孩子，但是他被他妈惯坏了。”母亲叹了口气，“有些事，
你不硬气一次，他永远不会懂。”林静点点头。手机又响了。这次是婆婆。林静没接。
婆婆连续打了三个电话，林静都没接。最后婆婆发来一条语音。“林静，你给我听着！
孩子必须在何家生！你要是不回来，以后就别想进我们家的门！”林静听完，删掉了语音。
“她又威胁你？”母亲看着她。“嗯。”“别理她。”母亲说，“你就安心在这边待着。
”“妈，我会不会毁了这个家？”林静低着头。“什么叫毁了？”母亲握着她的手，“静静，
你记住。婚姻是两个人的事，不是一个人的忍让。”“可是……”“你现在让一步，
打无痛的事让了。”母亲看着她，“以后呢？孩子上什么幼儿园，你让不让？
孩子学什么特长，你让不让？”林静沉默了。“一步一步，你会让到没有自己。”母亲说，
“到那时候，你还是你吗？”“妈……”“别怕。”母亲抱住她，“妈在。
”林静靠在母亲肩上，终于哭了出来。4.第二天早上，林静醒来的时候，已经九点了。
昨晚哭了太久，眼睛有些肿。她起来洗漱，走到客厅。父亲正在打电话。“好，我知道了。
谢谢医生。”挂了电话，父亲转过头：“醒了？”“嗯。”林静坐下来，“爸，您在干什么？
”“我刚才联系了市妇幼。”父亲说，“你的病历都转过来了，预产期是11月8号，
也就是后天。”“这么快？”“医院那边都安排好了。”父亲说，“无痛分娩也预约好了，
等你宫缩开始，随时可以去。”“爸……”林静眼眶又红了。“别哭别哭。
”父亲拍拍她的肩膀，“你就安心在这边生。”“可是何俊……”“何俊早上来了。
”父亲说，“我让他回去了。”“他说什么了？”“他说他妈在家里哭，说你不孝。
”父亲冷笑，“我问他，你哪里不孝了？”“然后呢？”“他说不出来。”父亲说，
“我就让他回去好好想想，到底是谁不讲道理。”林静低着头，没说话。“静静。
”父亲坐下来，“你听爸说。”“嗯。”“你婆婆为什么不让你打无痛，你知道吗？
”“她说……她说对孩子不好……”“不是。”父亲摇头，“她是嫉妒。”“什么？
”林静抬起头。“她当年生何俊的时候，没有无痛分娩。”父亲说，“她痛了两天两夜，
差点没命。”“我知道……”“她现在看到你可以选择，她心里不平衡。”父亲一字一句，
“她想的是：我当年受了那么大的罪，你凭什么不受？”林静愣住了。
“这就是她不让你打无痛的真正原因。”父亲说，“不是为你好，是她自己心理不平衡。
”“可是……可是她是何俊的妈……”“对，她是何俊的妈。”父亲点头，
“但是你不是她的女儿，你没有义务为她的不平衡买单。”林静沉默了。
父亲继续说：“你婆婆当年受罪，是因为那个时代没有无痛分娩。现在有了，你为什么不用？
难道要跟她一起受罪，她才高兴？”“爸……”“记住，你的命，比什么都重要。
”父亲看着她，“生孩子是你在鬼门关走一遭，不是她，也不是何俊。”林静点点头。
门铃响了。母亲去开门。“张姐，静静在吗？”是何俊的声音。“在。”母亲没让他进来，
“你有什么事？”“我……我想跟她谈谈。”林静站起来，走到门口。“何俊。”“雨雨。
”何俊看着她，“你还好吗？”“挺好。”“你……你真不回来了？”“不回。”林静摇头，
“我在这边生。”“可是我妈……”“你妈怎么了？”林静打断他，“她在家哭？说我不孝？
”何俊愣了一下。“我问你。”林静看着他，“我哪里不孝了？
”“这……”“我怀孕九个月，产检花了五万，你妈给了五千。”林静一字一句，
“我自己出了四万五，买待产包八千，买营养品一万二，一共花了六万五。”何俊低着头。
“我现在要打个无痛，三千块，我自己出。”林静继续说，“我花自己的钱，保护自己的命，
这哪里不孝了？”“可是我妈说无痛对孩子不好……”“她是医生？”林静盯着他，
“她懂医学？”“她……她听王阿姨说的……”“王阿姨是医生？”林静笑了，“何俊，
你是工程师，你应该懂什么叫科学。”何俊说不出话来。“我咨询过医生，
无痛分娩对孩子没有影响。”林静拿出手机，“这是诊断书，你要看吗？”何俊看了一眼，
没说话。“所以，你妈拦着我，没有任何理由。”林静说，“她就是不想让我打，仅此而已。
”“雨雨……”“你回去吧。”林静转身，“我要休息了。”“等等。”何俊拦住她，
“我……我支持你。”林静停下脚步。“我支持你打无痛。”何俊说，“我会跟我妈说清楚。
”“真的？”“真的。”何俊点头，“我想了一晚上，你说得对。
生孩子是你在鬼门关走一遭，我不该让你冒这个险。”林静看着他，眼眶红了。“对不起。
”何俊说，“我不该站在我妈那边。”“你……你想清楚了？”“想清楚了。”何俊走进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