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林建军，一个平平无奇的父亲。女儿林晓晓是网络主播，长得漂亮，就是不爱搭理我。

我用半生积蓄，给她刷了九十九个火箭。本想给她一个惊喜。结果她却打电话过来，

要和我断绝父女关系。她说我让她丢尽了脸。我错了吗？1林建军的手机屏幕上，

女儿林晓晓正在卖力地唱歌。歌声甜美，但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直播间的人数不多，

稀稀拉拉两三百人。弹幕滚动得不快，偶尔飘过一两句不怎么友好的评论。

“主播今天妆好浓，是想遮黑眼圈吗？”“这首歌唱得没力气啊，是不是没吃饭？

”林建军的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他不懂什么叫直播，也不懂这些年轻人的梗。他只知道，

屏幕里的女儿，过得并不开心。三年前，女儿为了这个所谓的“主播梦想”，和他大吵一架，

摔门而出。从那以后，父女俩的联系，就只剩下每个月那条银行到账的冷冰冰短信。

他偷偷注册了这个直播平台的账号，ID是“老林”。每天晚上，他都会准时守在直播间，

像一个沉默的影子。他从不发言，也从不打赏。他只是想看看女儿。看看她是不是瘦了，

是不是不开心了。今晚，直播间的气氛格外压抑。一个ID叫“王总驾到”的用户，

一直在用言语挑衅林晓晓。“主播，来段热舞，哥哥给你刷个跑车。”“怎么不说话？

哑巴了？”“就这点才艺还想当主播？回家带孩子去吧。”林晓晓的脸色越来越白，

紧紧咬着嘴唇，一言不发。她眼圈微微泛红，强忍着泪水。林建军的心，

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揪住。疼得他喘不过气。他的女儿，他从小捧在手心怕摔了，

含在嘴里怕化了的宝贝女儿，凭什么要受这种委屈？怒火，瞬间冲上了他的头顶。

他点开了打赏页面。一排排花花绿绿的礼物图标，看得他眼花缭乱。他找到了最贵的那个。

火箭。一个火箭，两千块。林建军的手指有些颤抖。这不是一笔小数目。

这是他存了半辈子的积蓄，是他在工地上，一滴滴汗水换来的血汗钱。他原本打算，

用这笔钱给女儿当嫁妆。但现在，他顾不了那么多了。他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他的女儿，

不是谁都能欺负的！他深吸一口气，按下了那个赠送按钮。屏幕上，

一道绚烂的金色光芒闪过。一艘巨大的虚拟火箭，拖着长长的尾焰，从屏幕底端呼啸而上！

老林赠送给晓晓爱唱歌一个火箭！整个直播间，瞬间安静了。弹幕停滞了。

连林晓晓都愣住了，忘记了唱歌。紧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

……林建军面无表情，机械地点击着屏幕。他的眼睛死死盯着那个“王总驾到”的ID。

火箭一艘接着一艘，像是不要钱一样，疯狂地刷屏。直播间的气氛，从寂静，到震惊，

再到彻底沸腾！“***！神豪！这是哪里来的神豪！”“九十九个！我数了！

整整九十九个火箭！”“二十万啊！我的天！一个晚上打赏二十万！”“王总呢？

刚才叫嚣的王总怎么不说话了？”那个“王总驾到”的头像，早就在一片金色的火箭雨中，

消失得无影无踪。林晓晓彻底呆住了。她张着嘴，看着满屏的火箭特效，大脑一片空白。

她直播了三年，见过最大的打赏，也不过是一个“跑车”。九十九个火箭？她连想都不敢想。

这是谁？为什么要给她刷这么多礼物？林建军看着女儿震惊的表情，

心里涌起一股报复的***。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他要让女儿知道，她身后，

永远有他这个父亲。然而，他还没来得及享受这份满足感，林晓晓的直播画面，突然黑了。

主播已下播。林建军愣住了。怎么回事？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来电显示，

是那个他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号码。“晓晓？”他激动地接起电话。电话那头，

传来的却不是他想象中的感谢和惊喜。而是一声压抑着极致愤怒的嘶吼。“林建军！

你是不是疯了！”林建军的笑容，僵在了脸上。“晓晓，我……”“你知不知道你做了什么！

”林晓晓的声音在颤抖，带着哭腔，“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毁了我！你把我的一切都毁了！

”“我只是想帮你……”“帮我？用钱砸吗？你觉得我缺的是钱吗？

”林晓晓歇斯底里地喊道，“你知不知道，从今天开始，所有人都会在背后议论我！

说我是被富豪包养的！说我靠不正当的关系上位！”“我辛辛苦苦三年的努力，

全都被你这九十九个火箭给毁了！”“林建军，我恨你！”林建军的大脑嗡的一声，

一片空白。他想解释，想告诉女儿，他不是什么富豪，他只是一个爱她的父亲。

但林晓晓根本不给他机会。“我不想再见到你！”“从今天起，我没有你这个爸！

”“我们断绝父女关系！”电话那头，传来“嘟嘟”的忙音。林建军举着手机，呆立在原地，

像一尊石雕。窗外的夜色，冰冷刺骨。手机屏幕上，还残留着直播间那片金色的狂欢。

那九十九个火箭的特效，此刻看来，却像是一场盛大的嘲讽。2林建军一夜没睡。

他坐在冰冷的沙发上，抽了整整一包烟。烟灰缸里，烟头堆成了小山。

客厅里弥漫着呛人的烟味，和他心里的苦涩混杂在一起。断绝父女关系。这六个字，

像一把锋利的刀，反复切割着他的心脏。他想不明白。他真的想不明白。他做错了什么？

他只是想保护自己的女儿，让她不受欺负。难道这也错了吗？天亮了，

林建军通红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他拿起手机，一遍又一遍地拨打林晓晓的号码。“您好，

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冰冷的系统提示音，一次次将他打入深渊。他又尝试发微信。

一个红色的感叹号，刺眼地提醒他，他已经被女儿拉黑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慌，

攫住了林建军的心。他感觉自己像是被全世界抛弃了。不行。他不能就这么算了。

他必须找到晓晓，当面和她解释清楚。林建军猛地站起身，抓起外套就往外冲。

他只知道林晓晓在省城，但具体住在哪里，他一无所知。三年来，

女儿从未告诉过他她的地址。他只能去找一个人。他的前妻，张兰。半小时后，

林建军站在一栋老旧的居民楼下。这是张兰的住处。自从十年前离婚后，他们就很少联系了。

如果不是为了女儿，他这辈子都不想再踏足这里。他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咬着牙，

走上了楼梯。“咚咚咚。”他敲响了那扇熟悉的铁门。门开了，张兰穿着睡衣，

一脸不耐烦地看着他。“林建军？你来干什么？”张兰的语气，一如既往的刻薄。

“我找晓晓。”林建军的声音有些沙哑。“找晓晓？你找她找到我这里来了？

她不是跟你这个有钱的爹吗？”张兰阴阳怪气地说道。林建军心里一沉。看来，她也知道了。

“她不接我电话，我联系不上她。”“哟，怎么了？吵架了？”张兰幸灾乐祸地笑了起来，

“能让你林大老板亲自跑一趟，看来是闹得不小啊。”“你把她地址给我。

”林建军不想跟她废话。“地址？我凭什么给你？”张兰抱着胳膊，靠在门框上，“林建军，

你别忘了，我们已经离婚了。晓晓是跟着我，你只是负责出抚养费。”“现在她长大了，

翅膀硬了，不认你了，你才想起我这个当妈的？”“我告诉你，晚了！”林建军的拳头，

瞬间攥紧了。他强压着怒火，从口袋里掏出钱包，抽出了一沓红色的钞票。“这里是五千块，

告诉我地址。”张兰的眼睛亮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了那副不屑的表情。“五千？林建军，

你打发叫花子呢？”“你给你女儿刷火箭，一刷就是二十万。现在找我办事，就给五千？

”“你觉得我张兰是那么好打发的吗？”林建军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他知道，

张兰这是要狮子大开口了。“你想要多少？”“不多，”张兰伸出两根手指，“两万。

给我两万块，我马上把地址告诉你。”林建军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两万。他那张卡里，

刷完火箭后，就只剩下不到一万块了。那是他给自己留的最后一点生活费。

“我没有那么多钱。”他艰难地开口。“没有？”张兰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林建军，

你跟我装穷？全网都知道你是个神豪，你女儿的榜一大哥！”“你骗鬼呢！

”林建军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他用来保护女儿的钱，如今却成了别人攻击他的武器。

他百口莫辩。“我真的没钱了。”他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哀求，“那笔钱，

是我全部的积蓄。”“我卖了老家的房子。”张兰的笑声，戛然而止。她盯着林建军，

似乎在判断他话里的真假。林建军的眼神，绝望而空洞。那栋老房子，是他们结婚时盖的，

也是晓晓从小长大的地方。那里有他们一家三口，曾经最美好的回忆。他卖掉了回忆，

换来了钱。本想用这些钱，为女儿铺一条康庄大道。没想到，却亲手把女儿推向了深渊，

也把自己逼上了绝路。张兰沉默了。她看着眼前这个一夜之间仿佛老了十岁的男人，

心里五味杂陈。她恨他，恨他的固执，恨他的无能。但她也知道，这个男人，

是真心爱着女儿的。只是，他爱的方式，太蠢了。“地址在……”最终，张兰还是松了口，

报出了一个小区名字。林建军如获至宝，连声道谢，转身就往楼下跑。他甚至没有注意到，

张兰看着他的背影，眼神复杂。“林建军，”她忽然开口，“你找到她，别跟她硬碰硬。

那丫头的脾气，随你，又臭又硬。”林建军的脚步顿了一下，没有回头。他只是摆了摆手，

身影很快消失在楼梯的拐角。3.林建军按照张兰给的地址，

找到了那个叫“阳光小区”的地方。这是一个看起来还算高档的小区，门口有保安站岗。

林建军被拦在了门外。“先生，请问您找谁？”保安警惕地看着他。林建军一身的尘土，

满脸的疲惫，看起来和这个小区的环境格格不入。“我找林晓晓，12栋301的住户。

”保安拿起对讲机，核实了一下。“不好意思先生，301的业主交代过，不接受任何访客。

”林建军的心，又是一沉。看来，晓晓是真的铁了心不想见他。他不能硬闯。他只能等。

林建军在小区门口的花坛边坐了下来，眼睛死死盯着小区的大门。从早上，到中午，

再到黄昏。他像一尊望夫石，一动不动。期间，他只喝了几口从家里带来的凉白开。

肚子饿得咕咕叫，他也顾不上。他满脑子都是女儿那句“断绝父女关系”。他必须见到她，

他必须解释清楚。夜幕降临，华灯初上。小区的住户们，陆陆续续地回来了。林建军的眼睛，

在每一个进出的人身上扫过，生怕错过女儿的身影。就在他快要绝望的时候，

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了他的视线里。是晓晓！她穿着一件白色的羽绒服，

戴着帽子和口罩，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她低着头，步履匆匆，似乎想尽快逃离这个地方。

“晓晓！”林建军猛地站起来，冲了过去。林晓晓听到声音，身体一僵，下意识地就想跑。

“晓晓！你别跑！爸有话跟你说！”林建军几步追上去，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

林晓晓挣扎着，想甩开他的手。“你放开我！我不想见你！”她的声音，隔着口罩，

显得有些模糊不清。“我不放！晓晓，你听我解释！”林建军死死地抓着她，生怕一松手，

她就又消失了。两人的拉扯，引来了周围人的侧目。保安也注意到了这边的情况，

快步走了过来。“干什么的！放开这位女士！”“我是她爸！”林建军急忙解释。

林晓晓却在这时，猛地摘下了口罩。她通红着眼睛，冲着林建军嘶吼：“我没有你这样的爸！

你认错人了！”说完，她用力一甩，挣脱了林建军的手，转身就往小区里跑。

林建军被她甩得一个趔趄，差点摔倒。他想追，却被保安拦住了。“先生，请你离开！

不然我们报警了！”林建军看着女儿消失在夜色中的背影，心如刀割。周围人的指指点点，

像一根根针，扎在他的身上。“这老头是谁啊？看起来不像好人。”“不会是来要债的吧？

”“刚才那女孩说不认识他，还喊着要断绝关系呢。”林建军的脸，一阵红一阵白。

他这辈子，都没这么丢人过。他想发作，想冲着那些人嘶吼，我是她爸！我是她亲爸！

但他最终还是忍住了。他不能再给女儿添麻烦了。他失魂落魄地转身，离开了小区。

他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家，已经卖了。女儿，不认他了。这个偌大的城市，

仿佛没有他的容身之处。他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走着，像一个孤魂野鬼。不知不觉，

他走到了一座天桥上。桥下的车流，川流不息，像一条发光的河。林建军趴在栏杆上，

看着脚下的车水马龙，心里一片茫然。他掏出手机，再次点开了那个直播软件。

林晓晓的头像，是灰色的。他点进她的主页，看到了昨天那场直播的回放。回放的标题，

被平台自动生成了。神豪降临！榜一大哥豪刷九十九个火箭！标题下面，

是铺天盖地的评论。“这个‘老林’到底是谁啊？太牛逼了！”“肯定是哪个公司的老总吧，

看上主播了。”“晓晓这是要一步登天了啊！羡慕！”“什么一步登天，我看是被包养了吧？

不然谁会平白无故给你刷二十万？”“就是，这年头哪有那么多好心人。

肯定是看上她年轻漂亮了。”“呵呵，主播圈的水，深着呢。”不堪入目的评论，

像一把把尖刀，刺得林建军眼睛生疼。他终于明白，女儿为什么会那么愤怒了。

他以为的保护，在别人眼里，却成了最肮脏的交易。他毁了女儿的名声。

他亲手毁了她三年的努力。“对不起……晓晓……爸错了……”林建军喃喃自语，眼泪，

终于忍不住，夺眶而出。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在寒冷的冬夜里，趴在天桥上，

哭得像个孩子。就在这时，他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是一条私信。

来自那个叫“王总驾到”的人。“叔叔，你好。我是王涛，

昨天在晓晓直播间跟您有过一点小误会。”林建军愣住了。他怎么会给自己发私信？

他擦了擦眼泪，点开了对话框。“我看了您的主页，知道您是晓晓的父亲。昨天的事情，

是我不对，我不该在直播间说那些话，我向您道歉。”“但是，叔叔，有些事情，

可能跟您想的不一样。”“晓晓她，其实过得非常不容易。”“她签的那个公会，

是个黑心公会，一直在压榨她。”“她每天直播十几个小时，但拿到手的钱，却少得可怜。

”“她欠了公会一大笔违约金，根本走不了。”“您昨天那九十九个火箭，二十万的打赏，

平台抽走一半，公会再抽走百分之四十，最后能到晓晓手里的，连两万块都不到。”“而且，

因为您这次的打赏，公会已经盯上她了。”“他们觉得您是个有钱的大老板，想从您身上，

再榨一笔钱。”林建军看着手机屏幕上的字，浑身的血液，瞬间凝固了。4黑心公会。

违约金。压榨。这几个词，像一柄重锤，狠狠地砸在林建军的胸口。他一直以为，

女儿做主播，就是每天唱唱歌，聊聊天，轻轻松松就能赚钱。他从来不知道，这背后，

还有这么多他闻所未闻的黑暗。他更没有想到，自己那二十万，最后到女儿手里的，

竟然连两万都不到！那可是他卖掉老房子的钱！是他们父女俩最后的回忆！愤怒和悔恨，

像两条毒蛇，疯狂地啃噬着他的内心。他恨那个黑心公会，更恨自己的愚蠢和无知。

他迫不及待地回复那个叫王涛的人。“你说的是真的？哪个公会？”王涛很快回复了。

“千真万确。公会名叫‘星耀传媒’。他们的手段非常脏，很多小主播都被他们坑过。

”“叔叔，您那笔钱，不仅没帮到晓晓，反而让她陷入了更大的麻烦。”“公会现在逼着她，

让她想办法再从您这里要五十万的打赏，不然就要把她的违约金翻倍。”“五十万？

”林建军倒吸一口凉气。他去哪里弄五十万？他现在连五千块都拿不出来了！

“他们这是敲诈！是勒索！”林建军的手指，因为用力，捏得发白。“是啊。

但我们没有证据。”王涛的回复，充满了无奈，“合同都是他们拟的，到处都是陷阱。

晓晓一个女孩子，根本斗不过他们。”“叔叔，我知道您心疼女儿。但这件事，

您千万不能再冲动了。”“您现在越是表现得有钱，他们就越会变本加厉。”林建军的大脑，

飞速地运转着。他不能再坐以待毙了。他必须做点什么。“小王，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林建军深吸一口气，打下了一行字，“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叔叔您说。

”“帮我约一下那个‘星耀传媒’的负责人。就说，晓晓的榜一大哥，想跟他们谈谈合作。

”王涛那边沉默了很久。“叔叔，您想干什么？这太危险了！”“你放心，我自有分寸。

”林建军的眼神，变得异常坚定，“我不能眼睁睁看着晓晓被他们毁了。”“你就告诉他们，

我手里有更多的资金，想投资他们的平台。”“他们是生意人，只要有钱赚，

他们一定会见我的。”王涛又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还是答应了。“好吧。叔叔，

您一定要小心。那些人，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结束了和王涛的对话，林建军的心情，

反而平静了下来。他不再是那个只会用钱解决问题的莽夫了。他现在，

是一个要为女儿而战的父亲。他找了一家最便宜的旅馆住下。第二天，他去商场，

用身上仅剩的钱，买了一套看起来还算体面的西装。他对着镜子，把头发梳得一丝不苟，

把胡子刮得干干净净。镜子里的男人，虽然眼角有了皱纹，但眼神却犀利如鹰。下午，

王涛发来了消息。“叔叔，约好了。明天上午十点，在城南的‘蓝山咖啡馆’。

”“负责人叫张强，是‘星耀传媒’的副总。”林建军回复了一个“好”字。他知道，

这或许是一场鸿门宴。但他别无选择。第二天上午，林建军提前半小时，

来到了“蓝山咖啡馆”。他选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点了一杯最便宜的白开水。十点整，

一个穿着花衬衫，戴着大金链子的胖子，在一群黑衣保镖的簇拥下，走了进来。

胖子一眼就看到了林建军。他径直走到林建军面前，一***坐了下来，翘起了二郎腿。

“你就是‘老林’？”胖子上下打量着林建军，眼神里充满了轻蔑。林建军没有说话，

只是平静地看着他。“我还以为是多大的老板呢，就这？”胖子嗤笑一声，“一身地摊货，

也敢学人家当神豪？”“说吧，找我什么事？”林建军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水，缓缓开口。

“我想跟你谈谈林晓晓的合同。”“晓晓？”张强愣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起来，“怎么？

心疼你的小情人了？”“想替她解约？可以啊。”张强伸出五根粗壮的手指。“五百万。

拿出五百万违约金，我立马放人。”林建军的脸色，没有丝毫变化。“五百万，我没有。

”“但你昨天，从我这里，拿走了八万。”林建军刷了二十万，平台抽走十万，剩下的十万，

公会抽走百分之四十，也就是四万。但是王涛告诉他，公会实际抽走了百分之八十，

也就是八万。这是他们合同里的霸王条款。张强的笑容，僵住了。他没想到，

眼前这个看起来土里土气的老头，竟然把账算得这么清楚。“你什么意思？”张强的脸色，

沉了下来。“我的意思很简单。”林建军直视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把吃进去的，

给我吐出来。”“否则，我不介意让税务局和工商局的人，来查一查你们公司的账。

”张强的瞳孔，猛地一缩。他身后的几个保镖，也下意识地往前走了一步，

气氛瞬间变得紧张起来。“老东西，你敢威胁我？”张强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林建军却笑了。他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录音笔，按下了播放键。录音笔里，

清晰地传出了他和王涛的对话。“……公会现在逼着她，

让她想办法再从您这里要五十万的打赏，

不然就要把她的违约金翻倍……”“……他们的手段非常脏，

很多小主播都被他们坑过……”张强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5“你！”张强指着林建军，

气得浑身发抖。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个看似普通的老头，竟然留了这么一手。

这段录音一旦曝光，他们公司的名声就全完了。敲诈勒索，偷税漏税，

哪一条都够他们喝一壶的。“你到底想怎么样？”张强终于服软了，语气也不再那么嚣张。

“很简单。”林建军关掉录音笔，重新放回口袋，“第一，立刻，马上，

无条件跟林晓晓解约。”“第二，把你们从她身上赚到的每一分黑心钱，都还给她。

”“第三，”林建军顿了顿，眼神变得冰冷，“从此以后，不许再骚扰她。否则，这份录音，

明天就会出现在各大新闻网站的头条。”张强的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他死死地盯着林建军，像是在看一个怪物。他想不通，一个在工地上搬砖的糟老头子，

哪来这么大的胆子和心计？但他不敢赌。这份录音，就是一颗定时炸弹。

“好……好……”张强艰难地点了点头，“我答应你。”“但是，那二十万的打赏，

平台已经抽走了一半，我最多只能退你十万。”“不是退给我。”林建军纠正道，

“是退给林晓晓。”“而且，不是十万。”林建军从口袋里，又掏出了一张纸。

那是一张清单，上面密密麻麻地记录着林晓晓三年来所有的直播收入和公会分成。每一笔，

都清清楚楚。“这是晓晓三年来，所有的收入明细。你们公会，

总共克扣了她二十七万三千六百块。”“我要你，一分不少地，把这笔钱，打到她的卡上。

”张强看着那张清单，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他怎么会知道得这么清楚？这些数据，

都是公司内部的机密！他猛地想起了什么，回头看了一眼。那个叫王涛的年轻人，

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咖啡馆的门口，正冷冷地看着他。“王涛！你敢背叛我！

”张强恍然大悟，气急败坏地吼道。王涛没有说话，只是走到了林建军的身边，

坚定地站在了他的身后。张强明白了。他今天，是栽了。栽得彻彻底底。他深吸一口气，

像是泄了气的皮球，瘫坐在椅子上。“好，我给。”半小时后，林晓晓的手机，

收到了一条银行的转账短信。您的账户……到账人民币273600.00元。

与此同时，一份盖着“星耀传媒”公章的解约合同，也送到了林建军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