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成了头号嫌疑人。隔壁同事惨死，警方认定我因爱生恨。审讯室的强光灯下，
我拼命自证清白。然而厂花、领导、客户接连遇害，所有证据都指向我。
我发现了一个更可怕的真相：这个每天劝架的老人，早在三个月前就已离职。
而现在站在我面前的，究竟是谁？第一章砰！沉重的关门声把我从浅眠中惊醒。
宿醉般的头痛撕扯着我的神经。昨天，我郑重拒绝了厂花肖美。整个世界都清净了，
除了隔壁李晨那孙子。我和李晨的恩怨，整个华信大厂宿舍楼人尽皆知。
就因为肖美喜欢跟我讨论技术问题，对我笑得多了一点，李晨就把我当成了眼中钉，肉中刺。
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这是他常挂在嘴边的恶心语录。偷快递，
冒领我的厂里发的生活用品，甚至用502胶水堵我的门锁……种种下作手段，层出不穷。
宿管王大爷劝了几次，屁用没有。每次争吵，都像一场闹剧。我揉着太阳穴坐起来，
准备迎接新一天的鸡飞狗跳。但外面，静得可怕。不对劲。通常这个时候，
李晨那破音响早该放起土嗨社会摇了。我拉开一条门缝，
一股淡淡的、铁锈似的腥味飘了进来。走廊里，好几个警察，面色凝重。王大爷搓着手，
站在一旁，脸色惨白。怎么回事？我低声问隔壁探头探脑的工友。死……死人了……
他声音发抖，李晨……没了……我脑子嗡的一声。没了？一个警察走过来，
眼神锐利得像刀子。你是陈默？住他隔壁？是我。李晨死了。身中数刀，
死前……很痛苦。他盯着我，一字一顿，请你跟我们回去，协助调查。协助调查？
我看着他们在我门口拉起的警戒线，看着那扇紧闭的、曾经传出无数辱骂和噪音的门，
心里一片冰凉。我成了嫌疑人？开什么国际玩笑！警察同志，我昨晚很早就睡了……
有什么话，回局里说。他的语气不容置疑。我被带上警车，透过车窗，
我看到无数双窥探的眼睛，有惊恐，有好奇，还有……肖美那张梨花带雨的脸，
她远远地看着我，眼神复杂。警车呼啸着离开生活区。我靠在冰冷的车窗上，
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妈的，这下彻底说不清了。李晨这王八蛋，死了还要拉我垫背？
第二章审讯室的灯，白得刺眼。空气里弥漫着压抑和消毒水的味道。对面坐着两位警官，
一位年纪稍长，姓张，目光沉稳。另一位年轻，姓李，记录，眼神里带着审视。陈默，
说说你和李晨的矛盾。张警官开口，声音平缓，却带着压力。我深吸一口气，
把那些破事倒豆子似的说了一遍。偷快递，冒领物资，堵锁眼……说到激动处，
我忍不住提高了音量。他这就是赤裸裸的嫉妒！因为肖美！
厂里谁不知道他追肖美追得发疯？可肖美不喜欢他那种油腻的，能怪我吗？所以，
你怀恨在心。李警官停下笔，抬头看我。我怀恨在心？我气笑了，警察同志，
是他一直搞我！我昨天刚拒绝肖美，就是想彻底撇清关系，让他别再烦我！我杀他？
我图什么？图他恶心人的本事一流？情绪不要激动。张警官敲了敲桌子，
据我们了解，你昨晚十一点左右，有人听到你和李晨在走廊发生过激烈争吵。
我心里一沉。是，昨晚我回来，发现门锁又被破坏了，没忍住，砸了他的门骂了几句。
他没开门，只在里面阴恻恻地回了一句：陈默，你给老子等着。我是骂了他，
但我没动手！骂完我就回屋睡觉了！谁能证明？李警官追问。我……我一个人住，
谁能证明？我感到一阵无力。我们检查了李晨的手机。张警官话锋一转，
最后一条信息，是发给肖美的。内容是：‘陈默约我半夜天台见，说要把事情说清楚，
我怀疑他没安好心。’我如坠冰窟。他放屁！我根本没约他！但肖美证实，
李晨确实跟她说了这件事。而且，我们在天台，发现了这个。张警官推过来一个物证袋，
里面是一枚熟悉的金属徽章——我们团队技术攻关成功的纪念章，每人一枚，
上面有独特的编号。而这一枚，正是我的！我摸向自己胸口，那里空空如也。
这……这不可能！我的徽章前几天就丢了！我声音发干，后背瞬间被冷汗浸湿。
条条线索，像一张无形的大网，正把我死死缠住。我看着那枚在证物袋里闪着冷光的徽章，
第一次感到了真正的恐惧。第三章审讯室的空气仿佛凝固了。那枚徽章像烧红的烙铁，
烫在我的视网膜上。丢了？李警官嗤笑一声，这么巧？偏偏在凶案现场附近丢了？
我真的丢了！就……就在宿舍楼里！我大脑疯狂运转，对了！摄像头！
今年厂区因为偷盗问题，不是刚加装了摄像头吗？我们宿舍楼走廊和天台入口都有！查监控！
一定能证明我昨晚没去过天台！张警官和李警官对视了一眼。张警官身体微微前倾，
语气带着一丝令人不安的平静：这就是问题所在，陈默。你们那幢宿舍楼的摄像头，
从前天开始，就全部处于离线状态。维修报告显示，是线路被人为剪断了。我浑身一僵。
线路被剪断了？这么巧？谁干的？我脱口而出。我们也在查。张警官盯着我，
但这个问题，或许你更清楚？毕竟，摄像头坏了，对你做某些事，会很方便。
你什么意思？！难道是我剪的？我几乎要跳起来，
我一直指望摄像头能拍下李晨搞破坏的证据！冷静点。张警官抬手虚按了一下，
除了徽章，我们还在李晨的指甲缝里，提取到少量皮屑组织和衣物纤维，
正在与你的进行比对。我的心沉到了谷底。争吵，动机，物证，
现在连可能的生物证据都有了……这简直是一个为我量身定做的死局！我要找律师。
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在发抖。这是你的权利。张警官点点头，但在那之前，
你再好好回忆一下，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还有，你的徽章，究竟是怎么‘丢’的。
我靠在冰冷的椅背上，闭上眼睛，强迫自己冷静。剪断摄像头线路……这不是李晨的风格，
他巴不得摄像头拍到我“欺负”他好去肖美那里卖惨。那会是谁？
一个模糊的身影闪过我的脑海——宿管王大爷！他负责报修，
也有所有公共区域的钥匙……我猛地睁开眼：警察同志，宿管王大爷！
摄像头坏了他肯定知道！而且他最有条件接触线路！你们应该问问他！
张警官若有所思地看着我：王建国我们已经询问过了。他表示摄像头损坏后他已经上报，
厂方回复下周派人来修。他还提到，你和李晨的矛盾让他很头疼，他劝过很多次。
王建国……对，王大爷全名就是王建国。他平时总是一副和事佬的样子，但现在回想，
每次我和李晨争吵，他来的时机，他劝解时那闪烁的眼神……他在撒谎！他肯定知道什么！
我激动起来，他女儿！他女儿曾经是李晨的前女友！后来得了重病，是不是跟李晨有关？
他有没有可能恨李晨？这是我偶然听工友嚼舌根知道的，当时没在意，
此刻却像一道闪电划过脑海。张警官的眼神微微变了，他示意李警官记录下去。
王建国的女儿？这条信息我们会核实。但是陈默，他话锋一转，
你现在指控别人的每一个举动，在我們看来，都像是在试图转移视线。
第四章接下来的审问，变成了一场煎熬的拉锯战。我反复复述着昨晚的经过，
否认我约见过李晨，否认我到过天台。警察的问题则像绵里藏针，不断寻找我话里的漏洞。
时间在压抑中一分一秒流逝。我感觉自己就像被困在蛛网上的虫子，越挣扎，缠得越紧。
审讯室的门被敲响，一个警员探头进来，脸色凝重地对张警官低语了几句。
张警官的脸色瞬间变了，他看向我，眼神里充满了前所未有的锐利和……一丝难以置信。
他挥挥手，让李警官暂停记录。两人低声快速交流着，我只零星听到几个词——又一起
、厂花、程刚……厂花？程刚？程刚是我们项目组的领导！我的心跳骤然加速，
一股不祥的预感攫住了我。张警官重新坐回我对面，声音低沉得可怕：陈默，就在刚才，
我们接到报案。你们厂里的肖美，被人发现死在女工宿舍附近的巷子里。初步判断，
也是他杀。肖美……死了？那个明眸善睐，曾经对我露出崇拜笑容的女孩……没了？
昨天我还跟她说过话，我告诉她，谢谢她的好意，但我们不合适，
希望她找到更好的……她当时眼眶红红的，但还是笑着对我说加油
……怎么会……我还没从这震惊中回过神，张警官接下来的话，更是如同晴天霹雳。
几乎在同一时间，你们项目组的领导程刚，也在他的办公室遇害。他死死盯着我的眼睛，
不放过我任何一丝表情变化，还有，一个叫杨一帆的下游客户，在来厂区洽谈业务的路上，
车内中毒身亡。肖美，程刚，杨一帆……全都死了？我所在的团队……我心胆俱裂，
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这是冲着我们来的！这绝对不是巧合！
不可能……这不可能……我喃喃自语，浑身冰冷。更巧的是，
张警官的声音如同冰碴，我们在肖美的遗物里，发现了一张字条，
上面写着：‘他知道我和李晨的事了，约我见面，我怕。’字迹初步比对，与李晨的相似。
而在程刚的办公室，我们找到了一枚……和你那枚同款的纪念章，就掉落在他的尸体旁边。
纪念章！又见纪念章！我猛地抬头，恐惧和愤怒交织，几乎让我崩溃：凶手在栽赃！
他在陷害我！你们看不出来吗？肖美、程刚、杨一帆都死了！下一个会是谁？
我们团队还有谁？老王？小赵？凶手要把我们全杀光！我激动得想要站起来，
却被椅子绊住，狼狈地跌坐回去。灭口。张警官缓缓吐出两个字，眼神锐利如刀，
陈默，现在的线索指向，你很可能是杀害李晨的主凶，而肖美、程刚，甚至那个杨一帆，
可能是知情人，或者……帮凶。你为了掩盖杀害李晨的罪行，把他们一个个都除掉了！
放屁！我再也忍不住，爆了粗口，眼泪却不争气地涌了上来，我他妈一直在你们警局！
我怎么去杀人？！你有同伙吗？李警官冷不丁地问。同伙？我愣住了。或者，
张警官接话，语气森然，你早在被我们带来之前，就已经布置好了一切？比如，延时装置？
或者，买凶杀人？买凶杀人？我他妈一个穷工程师，哪来的钱买凶？还一连杀四个？绝望，
像潮水般将我淹没。我感觉自己正在坠入一个无底深渊，四周都是狞笑的脸庞。
第五章团队里人心惶惶的消息，还是通过前来配合调查的同事老王，隐约传到了我耳中。
据说公司已经临时给他们放了假，但没人敢单独待着，都聚在宿舍里，疑神疑鬼。
大家都说……下一个不知道轮到谁了……老王隔着门，声音带着哭腔，陈默，
到底是不是你？你要是被冤枉的，你赶紧跟警察说清楚啊！我苦笑。说清楚？
我现在浑身上下长满嘴也说不清。新一轮的审讯开始了。焦点集中在我的人际关系，
财务状况，以及是否有可能接触到违禁药物或者雇佣特殊渠道的人。我身心俱疲，
但求生欲让我的大脑疯狂转动。摄像头！我再次提起这个关键点，
剪断摄像头线路的人，绝对是关键！他不仅要杀李晨，还要杀肖美、程总他们！
他需要避开监控！王大爷绝对有问题！他女儿的事你们查了吗？张警官沉默了一下，
示意李警官调出一份资料。我们核实了。王建国的女儿王婷婷，三年前确实和李晨交往过，
后来罹患重度抑郁症，目前在市精神卫生中心治疗。据王婷婷的主治医生回忆，她病情恶化，
似乎与一段失败的感情有关，但她从未明确指认过谁。失败的感情？李晨就是个渣男！
我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他肯定是玩了王大爷的女儿又把她甩了！王大爷怀恨在心，
所以他杀了李晨报仇！然后……然后他发现肖美、程总他们可能知道点什么，
或者为了把水搅浑，就把他们也杀了，嫁祸给我！这个推论听起来合情合理。动机呢？
王建国一个快退休的宿管，为什么要杀程刚和杨一帆？还有，他是如何做到在同一时间段，
在不同地点杀害不同的人的？李警官提出质疑。这……我语塞。关于程刚，
我们查到另一条线索。张警官接过话，有员工反映，大概一个月前，
程刚和李晨在车间曾大打出手，当时被不少人拉开。原因，据传是程刚怀疑李晨勾引他老婆。
又一条重磅消息！程刚和李晨也有深仇大恨？我彻底懵了。这关系网太乱了！李晨这孙子，
到底得罪了多少人？所以，程刚也有杀人动机？我仿佛看到了希望。理论上，是的。
但程刚已经死了。张警官冷静地戳破我的幻想，而且，是在你被我们羁押期间死亡的。
这条线索，暂时无法指向任何活着的嫌疑人，除了……你。我刚燃起的火苗又被扑灭。
还有那个杨一帆，李警官补充，他的死因是车内一种罕见的神经毒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