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妈坠亡索赔案

1“林峰，我妈死了！就是因为你！你等着，不赔一百一十万，我让你全家都不得安生！

”我捏着手机，站在人来人往的公司楼下，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就在一个小时前，

我还在为刚谈下来的项目兴奋不已，

盘算着这个月的奖金能给女朋友买下她念叨了很久的项链。而现在，一通电话，

一个天文数字，把我直接砸进了冰窟窿。“你……你是谁？你凭什么这么说？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声音却抖得不成样子。“凭什么？我叫张伟，死者的儿子！

我妈临死前，全车人都看见了，就是你！你这个杀人凶手！

”张伟的声音充满了怨毒和……一丝不易察超的亢奋。杀人凶手？

我的脑子“嗡”地一声炸开了。三天前的画面，如同失控的电影胶片，在我眼前疯狂闪回。

那天下午，我坐11路公交车回家。车上人不多，我旁边坐着一位头发花白的大妈。

她从一个塑料袋里颤颤巍巍地摸出一个白色的糯米糍粑，看起来又干又硬。

她费力地咬了一口，喉咙里发出“咯咯”的怪响，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

双手死死地掐住自己的脖子，眼睛瞪得像要裂开。我当时就吓懵了，

几乎是本能地吼了一嗓子：“快来人！有人噎着了！”同时，

我笨拙地想用刚在短视频上学来的“海姆立克急救法”去救她。可我刚碰到她的后背，

一个急刹车，大妈和我一起摔倒在地。车厢里乱成一团，司机打了120，但一切都晚了。

救护车赶到时，大妈已经没了呼吸。警察来做了笔录，所有人都说我是好心救人，

虽然没成功，但情有可原。我为此愧疚了整整三天，夜夜难眠，总觉得如果我动作再快一点，

或者方法再对一点，或许……可我万万没想到，这份愧疚，在死者家属眼里，

竟然成了勒索的筹码！“一百一十万？你这是敲诈！”我气得浑身发抖。“敲诈？

我告诉你林峰，这叫天经地义！我妈一条人命，就要你一百一十万，便宜你了！

”张伟在电话那头冷笑，“我劝你识相点，乖乖把钱准备好。不然，我让你工作丢掉，

名声败坏，在这座城市里变成过街老鼠！”“你做梦！”我怒吼着挂断了电话。

可手还没放下，手机又疯狂震动起来。不是电话，是微信，是微博，

是我所有社交软件的通知。我的同事群、朋友群、家族群，全都炸了。震惊！

某公司员工林峰见死不救，冷漠旁观导致老人公交车上窒息身亡！人性的扭曲！

他明明可以救，却选择了冷眼旁观！一篇篇配着我打了码的照片和公交车监控截图的文章，

像病毒一样疯狂扩散。文章里，我被塑造成一个冷血无情、自私自利的恶魔。

说我当时戴着耳机玩手机，对大妈的求救置若罔闻，直到大妈倒地，

才假惺惺地“表演”了一下。而最恶毒的，是他们截取了我试图施救，

却因为刹车和大妈一起摔倒的画面，配文是：施救不成，恼羞成怒将老人推倒在地！

下面是铺天盖地的谩骂。“畜生！这种人就该千刀万剐！”“人肉他！让他社会性死亡！

”“一百一十万？太少了！应该让他倾家荡产，牢底坐穿！”我呆呆地看着手机屏幕，

血液仿佛瞬间凝固。我知道，张伟的报复，已经开始了。这不是简单的民事纠纷，

这是一场蓄谋已久、想要将我彻底毁灭的舆论谋杀。就在这时，女朋友李雪的电话打了过来。

我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颤抖着接通：“小雪，你看到了吗？都是假的，他们……”“林峰。

”李雪的声音冷得像冰，“我们分手吧。”“……你说什么？”“我说分手！

”她的声音陡然尖利起来，“我爸妈都看到了新闻，他们说我不能跟一个杀人犯在一起！

林峰，我丢不起这个人！”“那不是真的！是他们诬陷我！”“是真的还是假的，重要吗？

”李雪冷漠地说，“现在所有人都认为你是凶手！我不想我出门被人指指点点！

你好自为之吧！”电话挂断。我站在原地，晚风吹过，带着初秋的凉意，

却吹不散我心头的绝望。工作、名声、爱情……张伟说要让我失去一切，他正在一步步做到。

我死死地攥着手机，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凭什么？就因为我那天恰好坐在大妈旁边？

就因为我那份该死的、于事无补的“好心”？不行，我不能就这么认了！我不是凶手！

我深吸一口气，点开了手机里一个加密的文件夹。那里，

存放着一段完整的、未经任何剪辑的视频。是我那天为了测试新买的运动相机，

偷偷录下的第一视角视频。视频里，记录了从大妈上车，

到她吃下那块致命糍粑的……全部过程。张伟，还有那些躲在屏幕后面用键盘杀人的网民们，

你们以为你们赢定了？你们以为，我只是一个可以任人拿捏的软柿子？那就等着瞧吧。

这场游戏，才刚刚开始。2第二天一早，我顶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被房东堵在了门口。

“小林啊，”房东大婶一脸为难，手里捏着一份报纸，头版头条正是我那张被打码的照片，

“你看这……周围邻居都来问我了，影响不好。你……还是尽快搬走吧。”我没说话，

默默地点了点头，拖着疲惫的身体走出小区。小区门口，几个大爷大妈对着我指指点点，

窃窃私语。那些眼神，像一根根淬了毒的针，扎得我浑身难受。

我几乎是逃一样地挤上了地铁。车厢里，人们都在低头看手机，

我能清楚地看到好几个人的屏幕上，都是关于我的新闻。有人抬头看了我一眼，

随即露出鄙夷和厌恶的表情，悄悄往旁边挪了挪，仿佛我身上带着瘟疫。一到公司，

我就被经理叫进了办公室。“林峰，你先停职吧。”经理把一份文件推到我面前，

不敢看我的眼睛，“公司顶不住压力，公关部电话都被打爆了。

你……先回去处理好自己的事。”“经理，我是被冤枉的！”我急切地辩解。“我知道，

我相信你。”经理叹了口气，“但是，舆论不相信，客户不相信。

公司的股价今天早上开盘就跌了三个点，林峰，我也有我的难处。”我拿着那份停职通知书，

走出了办公室。沿途的同事，昨天还和我称兄道弟，今天却个个像躲避瘟神一样，

低着头假装忙碌。我成了这座写字楼里的孤岛。回到空无一人的出租屋，

李雪的东西已经全部搬走了，只在桌上留下了一把钥匙，像是在嘲讽我们早已不存在的爱情。

绝望如同潮水，一波又一波地冲击着我几乎崩溃的神经。我瘫倒在沙发上，脑子里一片空白。

张伟的目的达到了。他用最恶毒的方式，在最短的时间内，摧毁了我的社会关系，

斩断了我所有的退路。他想把我逼疯，逼得我走投无路，然后跪在他面前，

把那一百一十万交出来。手机再次响起，是法院的电话，通知我三天后开庭。

他们竟然这么快就立案了。我挂了电话，反而冷静了下来。既然退无可退，那就无需再退。

我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许久没有联系的号码。“喂，是方律师吗？我是林峰。

”方律师是我大学时的学长，如今是业内有名的金牌律师。毕业后我们联系不多，

但他的专业能力，我绝对信得过。“林峰？我看到新闻了。”方律师的声音很沉稳，

“情况很糟糕，舆论对你非常不利。”“我知道。所以才找你。”我开门见山，

“我想请你做我的代理律师。”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林峰，不是我不想帮你。但这案子，

从证据上看，我们几乎没有胜算。公交公司的监控视频不清晰，声音也录不进去。

那几个所谓的‘目击证人’，口径又出奇地一致。我们很难推翻他们的证词。”“我有证据。

”我一字一顿地说。“什么证据？”方律师的语气明显提起了兴趣。“一段完整的，高清的，

带录音的现场视频。”方律师倒吸一口凉气：“你……你录下来了？”“对。

”我将视频文件加密发送给了他，“方学长，你看完视频就明白了。这不仅仅是一场意外，

更不是什么见死不救。这是一场彻头彻尾的、由死者家属精心策划的骗局。”“好！

我马上看！”方律师的声音里透着一股兴奋，“林峰，你记住，从现在开始，

不要回应任何媒体，不要和对方有任何接触。一切交给我。”挂了电话，我打开了那段视频。

这是我第一次，敢于完整地、冷静地，重新审视那天的惨剧。视频是从我上车前就开始录的。

镜头稳定，画质清晰。大妈是在我之后两站上的车，她手里提着一个菜篮子，

还有一个白色塑料袋。她坐在我旁边后，并没有立刻吃东西，而是接了一个电话。

因为我戴着耳机，当时并没有听清。但现在，我将视频音量调到最大，

那段对话清晰地传了出来。是张伟打来的。“妈！钱准备好了吗？今天再不还钱，

那帮人就要砍我的手了！”张伟的声音焦躁而凶狠。“小伟啊，

妈哪有那么多钱啊……家里的积蓄不都给你还赌债了吗？”大妈的声音带着哭腔，

充满了哀求。“我不管！你必须给我搞到钱！你去借，去卖房子！不然我就死定了！

你要是见死不救，我就先死给你看！”“别……小伟你别做傻事！妈再想想办法，

再想想办法……”大妈挂了电话，整个人都在发抖，脸色惨白。她从塑料袋里拿出那个糍粑，

像是要用食物来平复剧烈的情绪，狠狠地咬了一大口。然后，悲剧发生了。她开始剧烈咳嗽，

脸迅速涨红，手死死地掐住脖子。我立刻摘下耳机，大声呼救，并尝试施救。

视频清晰地记录了我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焦急的表情。也记录了那个急刹车，

以及我们一起摔倒的瞬间。视频的最后，是救护人员无奈摇头的画面。看完视频，

我浑身的血液都凉了。这哪里是什么意外？这分明是张伟这个不孝子，

用电话逼死了自己的母亲！而他，竟然还有脸倒打一耙，向我索赔一百一十万？愤怒和恶心，

像岩浆一样在我胸中翻涌。我将视频复制了一份，存放在一个更安全的网络云盘里。张伟，

还有那些不明真相就对我口诛笔伐的人，你们想要真相？好，我就给你们真相。

但我不会现在就把它公之于众。我要在法庭上，在所有人的面前，

亲手撕下张伟那张伪善的面具！我要让他为他的贪婪、无耻和恶毒，付出最惨痛的代价！

3开庭前一天，网络上的舆论狂欢达到了顶峰。张伟接受了一家网红媒体的直播采访。

镜头前，他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旧T恤，眼圈通红，神情憔悴，

把自己塑造成一个痛失母亲、走投无路的可怜孝子。“我妈苦了一辈子，

没想到会以这种方式离开我们……”他声泪俱下，对着镜头哭诉，“我不要钱，

我只要一个公道！我只要那个叫林峰的凶手，得到应有的惩罚！”他一边说着“不要钱”，

一边“不经意”地提到了家里为了给母亲治病欠下的巨额债务，

以及母亲微薄的退休金是全家唯一的收入来源。“我们孤儿寡母，斗不过他们这些有钱人。

我只希望法律能还我母亲一个公明……”直播间里，同情的弹幕铺天盖地。“太可怜了，

必须严惩凶手！”“众筹！我们给大哥众筹打官司！”“林峰滚出来！有种别当缩头乌龟！

”张伟的个人收款码在屏幕上一闪而过，无数的打赏和转账涌了进去。我关掉直播，

面无表情。方律师打来电话：“看到了？对方请了高手，这波舆论造势玩得炉火纯青。

他们想在开庭前，就给你判了死刑。”“跳梁小丑而已。”我冷冷地说。“心态不错。

”方律师笑了笑，“放心，明天法庭上，我会让他哭得比这真实一百倍。对了，

我查到点有意思的东西。”“什么？”“张伟，嗜赌成性，在好几个网络平台上借了高利贷，

利滚利已经超过两百万了。追债的人前几天刚去他家泼了油漆。他母亲名下有一套老房子，

是他唯一的指望。但他母亲立了遗嘱，房子是留给她女儿，也就是张伟的妹妹的。

”我的心猛地一沉。“所以，他母亲一死，他不仅拿不到房子，连唯一的养老金来源也断了。

这笔一百一十万的赔偿，是他最后的救命稻草。”方律师的语气变得冰冷，“林峰，

我们面对的，是一个被逼到绝境的赌徒。他什么事都做得出来。”“我明白了。”挂了电话，

我看着窗外的夜色，心中再无半点波澜。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张伟或许可怜，

但他母亲呢？那个被亲生儿子逼上绝路，最后惨死在公交车上的老人，又该有多绝望？

第二天，我穿上一身最正式的西装，走进了法院。法院门口，

被记者和一些“正义网友”围得水泄不通。看到我出现，人群瞬间骚动起来。

“杀人凶手来了！”“林峰！你还有脸来！”“赔钱！坐牢！

”闪光灯像利剑一样刺向我的眼睛，谩骂声不绝于耳。

几个情绪激动的人甚至想冲破法警的阻拦来打我。我面无表情，在法警的护送下，

一步步走进庄严的法庭。原告席上，张伟和他的律师早已等候多时。他看到我，

眼中闪过一丝得意的怨毒，随即又换上那副悲痛欲绝的表情，仿佛我是他刨了祖坟的仇人。

庭审开始。对方律师率先发难，逻辑清晰，言辞犀利。

他先是声情并茂地描述了张伟母亲一生的辛劳和不幸，赚足了旁听席的眼泪。接着，

他话锋一转，直指我“冷漠旁观、施救不当”，并传唤了那几位“目击证人”。

第一个上庭的，是一个戴着眼镜的中年男人。“我当时就坐在他们斜对面，

”男人推了推眼镜，信誓旦旦地说，“老太太噎住的时候，拼命拍被告的胳膊求救，

可他戴着耳机，理都不理！后来人快不行了，他才装模作样地站起来，还把老太太推倒了！

”第二个是一个打扮时髦的年轻女孩。“对对对，我看见了！他就是故意的！

那么大动静他不可能听不见！太冷血了！”他们的证词，和网络上流传的版本一模一样，

显然是经过精心排练的。每多一个证人，旁听席上的窃窃私语就大一分，

投向我的目光也愈发冰冷。张伟在原告席上，用手捂着脸，肩膀一抽一抽的，

发出压抑的哭声，将一个悲痛儿子的形象演绎得淋漓尽致。法官的眉头也越皱越紧。形势，

对我极为不利。张伟的律师做完总结陈词，得意地看了我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说：你输定了。

轮到方律师发言了。他没有急着反驳，而是慢条斯理地站了起来，

先是对着法官和陪审团鞠了一躬。“审判长，各位陪审员，”方律师的声音不大，

但异常清晰，带着一种安抚人心的力量，“在我的当事人进行陈述之前，

我想先请法庭播放一段视频。”听到“视频”两个字，张伟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

他的律师则是一脸不屑：“反对！我们已经提交了公交公司的监控视频，

被告休想用什么剪辑过的伪证来混淆视听！”“我方提交的，并非公交监控。

”方律师微微一笑，看向我，“而是我的当事人，林峰先生，用自己的运动相机，

从第一视角拍摄的，一段长达十五分钟的，完整的，高清带录音的原始视频。”此言一出，

全场哗然。张伟的脸，“唰”的一下，血色尽褪。4法庭陷入了短暂的死寂，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方律师手中的U盘上，那里面仿佛藏着一个即将引爆的炸弹。

张伟的律师显然也慌了神，他立刻站起来高声反对：“审判长！

我严重怀疑这份所谓‘证据’的合法性与真实性！偷拍是侵犯他人隐私的违法行为，

不能作为呈堂证供！”“反对无效。”法官敲响法槌，声音威严，

“在当前案件的特殊情况下，为了最大限度还原事实真相，法庭决定当庭播放该视频。

其证据资格，将在播放后由合议庭进行评议。”巨大的幕布缓缓降下，

法庭内的灯光暗了些许。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视频开始播放。清晰的画面，

稳定的镜头，以及……无比清晰的，现场录音。画面从我上车开始，一切都平平无奇。

直到那位大妈上车，坐在我的旁边。接着，那通致命的电话响了。“妈！钱准备好了吗？

今天再不还钱，那帮人就要砍我的手了！”张伟那暴躁、凶狠的声音，通过法庭的音响，

清晰地回荡在每一个人的耳边。原告席上，张伟的身体猛地一颤，像是被电流击中。

他难以置信地抬起头，死死地盯着幕布，脸上的悲痛瞬间被惊恐和慌乱所取代。旁听席上，

原本嘈杂的人群瞬间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竖起了耳朵。视频里，

大妈的哭腔和哀求声传来：“小伟啊，

妈哪有那么多钱啊……家里的积蓄不都给你还赌债了吗？”“我不管！你必须给我搞到钱！

你去借，去卖房子！不然我就死定了！你要是见死不救，我就先死给你看！

”“别……小伟你别做傻事！妈再想想办法……”电话挂断。视频里的大妈，失魂落魄，

浑身颤抖。法庭里的张伟，面如死灰，冷汗涔涔。之前还对他充满同情的旁听席，

此刻响起了一片倒吸凉气的声音和压抑不住的惊呼。“天哪！原来是她儿子逼她的！

”“这是人说的话吗？逼死自己亲妈啊！”“怪不得老太太情绪激动，

吃东西噎住了……”舆论的风向，在这一刻，发生了惊天逆转。视频还在继续。画面里，

大妈拿出那个干硬的糍粑，仿佛泄愤一般狠狠咬了一口。紧接着，她脸色骤变，双手掐喉，

痛苦地挣扎。而坐在旁边的我，在察觉异样的第一时间，就摘下了耳机，

没有半分犹豫地站起来大声呼救，并立刻尝试从背后环抱她，准备实施海姆立克急救法。

我焦急的呼喊，笨拙但毫不迟疑的动作，被镜头记录得一清二楚。

之前那两个“目击证人”口中所谓的“冷漠旁观”、“见死不救”，在铁证面前，

成了一个无比荒唐可笑的谎言。而那个被他们污蔑为“恼羞成怒推倒老人”的动作，

也清晰地显示，是因为公交车的一个紧急刹车，导致我重心不稳，和大妈一起摔倒在地。

视频的最后，定格在救护人员无奈摇头的画面上。全场死寂。只有张伟粗重的喘息声，

在安静的法庭里显得格外刺耳。灯光亮起，幕布升上。所有人的目光，都像利剑一样，

齐刷刷地射向原告席上的张伟。那目光里，不再有同情和怜悯，只剩下鄙夷、愤怒和恶心。

之前那两个作伪证的“目击证人”，早已面如土色，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审判长，

”方律师的声音再次响起，打破了沉寂，“视频已经播放完毕。事实的真相，

我想已经无需我再多言。”他转向脸色煞白的对方律师，语气带着一丝嘲讽：“现在，

你还认为我的当事人‘冷漠旁观、施救不当’吗？你还认为那一百一十万的索赔，

是‘天经地义’的吗？”对方律师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额头上的汗珠大颗大颗地往下掉。方律师没有给他喘息的机会，他拿出一叠文件，呈给法官。

“审判长，这里是我方调查到的，关于原告张伟，因嗜赌成性，欠下两百多万高利贷的证据。

以及，死者生前已经立下遗嘱，将其名下唯一的房产留给女儿，张伟先生对此完全知情。

”“综上所述，”方律师的声音陡然拔高，字字铿锵，“我们有充足的理由认为，

这是一场有预谋的、恶意的诉讼！原告张伟，非但不是一个值得同情的孝子，

反而是间接导致其母死亡的始作俑者！他提起诉讼的唯一目的，

就是为了敲诈勒索我当事人的钱财，来填补他自己烂赌欠下的窟窿！

”“他利用公众的同情心，捏造事实，恶意引导舆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