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二十五年，津门的初雪落得比往年早。
铅灰色的云层压得极低，像浸了水的棉絮，沉甸甸地覆在租界与老城交界的上空，将电车的铜铃、小贩的吆喝都滤得发哑。
下午三点，万国机场的跑道旁己聚了不少人，棉帽上落着碎雪，呼出的白气裹着议论，在寒风里缠成一团——有人是来看新鲜的，有人是为了筹赈款来捧场的，还有几个穿西装、戴礼帽的，指尖夹着雪茄，目光却紧盯着跑道尽头那架银灰色的“飞燕”号客机，神色里藏着几分审视。
人群前搭着临时的舞台，深黑丝绒幕布垂到地面，边角缀着的铜环被风吹得轻轻晃，撞出细碎的声响。
幕布后，凌云正对着一面擦得锃亮的铜镜整理领结。
他穿一身炭灰色西装，剪裁利落，衬得肩背挺拔，袖口露出一截银质袖扣，刻着极小的“凌”字，却不张扬。
发胶将短发梳得整齐，只留额前一缕碎发，添了几分少年气，冲淡了西装带来的冷硬。
“先生，外面雪又大了点，观众都冻得搓手呢，要不提前开场？”
助手小陈跑进来，手里抱着一件驼色大衣，鼻尖冻得通红。
凌云抬手按了按领结，镜中男人的眉眼清晰——眉骨锋利，眼尾微微上挑，却不显得轻佻，只在专注时，眼神会沉得像深潭。
他接过大衣搭在臂弯，指尖触到衣料下藏着的金属道具，冰凉的触感让他心神更定。
“再等五分钟。”
他声音清亮，却带着几分从容，“等‘飞燕’绕场一圈，让所有人都看清它还在，戏法才有意思。”
小陈点头应了，刚要转身，就听见外面传来一阵欢呼。
两人走到幕布侧缝，撩开一角往外看——银灰色的“飞燕”号正缓缓滑行，螺旋桨转动起来，卷起地上的碎雪，像撒了一把细盐。
驾驶舱里，飞行员朝人群挥手，机翼下挂着的“华北筹赈”横幅，在风雪里格外醒目。
这是凌云筹赈巡演的第三场。
自去年华北大旱，饿殍遍野，他便停了在租界剧院的商演，带着团队跑遍北方，以魔术为引，邀富商名流捐款，再将赈款尽数转交红十字会。
可日伪势力近来在津门愈发嚣张，不仅处处刁难赈款转运，还暗地散布谣言，说他借筹赈之名敛财，今日这场“变走飞机”的魔术，既是为了提振筹赈士气，也是为了堵上那些闲言碎语。
五分钟一到，凌云抬手示意小陈拉开幕布。
丝绒幕布缓缓向两侧拉开，寒风裹着雪粒扑上舞台，却没吹散人群的欢呼。
凌云迈步走上台，脚下的皮鞋踩在木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他抬手压了压，人群渐渐安静下来，只剩风雪刮过幕布的“呼呼”声，和远处“飞燕”号渐渐停稳的引擎声。
“诸位，”他开口，声音透过临时架起的扩音喇叭传出去，清晰地落在每个人耳中，“今日雪大，劳烦各位冒寒而来，凌云先谢过了。”
说罢，他微微躬身，动作优雅，引得台下几位女学生小声惊叹。
“咱们不绕弯子，今日这场戏法，就为两件事——一是为华北的灾民筹一口饭吃，二是让大家看看，咱们中国人的手艺，不输旁人。”
他抬手指向跑道尽头的“飞燕”号，“那架‘飞燕’，载重三千斤，能飞千里。
今日，我要把它变没。”
话音刚落，台下就炸开了锅。
有人拍着大腿笑：“凌先生，您这是说大话呢！
那是飞机，不是手里的纸牌！”
也有人皱眉：“别是早就安排好的，飞机藏起来了吧？”
还有穿西装的日伪特务，嘴角勾起冷笑，掏出纸笔，似乎要记录下什么。
凌云不慌不忙，从口袋里掏出一块红绸，在空中抖了抖，红绸展开，像一团烈火，在白雪里格外扎眼。
“诸位若是不信，可派三位代表去跑道旁盯着，确认飞机没有移动，也没有藏起来。”
人群里立刻走出三位代表——一位是商会的老会长，头发花白，拄着拐杖；一位是报社的记者，手里拿着相机；还有一位是普通的车夫，皮肤黝黑，眼神实在。
三人跟着小陈往跑道走去，台下的议论声渐渐小了，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舞台上的凌云，和远处的“飞燕”号上。
约莫一刻钟后，小陈带着三位代表回来。
老会长走上台，对着扩音喇叭说：“诸位放心，飞机好好停在那里，西周没有遮挡，也没有其他车辆靠近，绝无猫腻！”
记者也补充道：“我拍了照片，待会儿就能洗出来，大家尽可查验。”
凌云谢过三位代表，将红绸重新握在手中。
他抬头看了看天，雪似乎小了些，云层里透出一丝微弱的光。
“那咱们就开始了。”
他缓缓举起红绸，手臂伸首，红绸在风中猎猎作响。
“请诸位记住此刻飞机的模样——银灰色机身，机翼下的‘华北筹赈’横幅，还有驾驶舱里的飞行员先生。”
人群的目光齐刷刷转向“飞燕”号，连那些特务都伸长了脖子。
紧接着，凌云突然将红绸往空中一抛，红绸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落下时，他伸手一接，顺势将红绸蒙住了自己面前的一个木架——那木架有一人高，西面空空，只中间竖着一根横杆，是他特意准备的“障眼道具”。
“一、二、三！”
他高声数数，声音里带着几分力量，每数一个字，就抬手在红绸上拍一下。
第三下拍完，他猛地将红绸扯下，往地上一甩！
就在红绸落地的瞬间，他抬手指向跑道尽头，大喝一声：“诸位请看！”
所有人的目光立刻转过去——原本停在跑道上的“飞燕”号，竟真的不见了！
雪地里只剩下一道飞机滑行过的痕迹，延伸到空旷的跑道中央，痕迹的尽头，空空如也，没有银灰色的机身，没有转动的螺旋桨，连机翼下那醒目的横幅，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人群先是死一般的寂静，紧接着，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
有人跳起来拍手，有人大喊“好手艺！”
，女学生们举着围巾挥舞，连那位原本满脸怀疑的车夫，都张着嘴，半天说不出话来。
报社记者更是激动，举着相机疯狂拍照，快门声在风雪里连成一片。
只有那几个穿西装的特务，脸色铁青，互相看了一眼，快步往跑道那边走去，似乎要亲自查验。
凌云站在舞台上，看着台下沸腾的人群，脸上露出一丝浅淡的笑容。
他知道，这只是戏法的第一步——所谓“变没飞机”，不过是他利用了跑道的坡度和光线，再配合远处预先布置好的幕布，将飞机挡在了众人的视线之外。
可在这乱世里，人们需要这样一场“奇迹”，需要一点希望，就像灾民需要一口饭吃一样。
小陈跑上台，凑到他耳边小声说：“先生，老会长说，刚才那几位富商，己经愿意捐五千块大洋了！
还有人问，下一场巡演什么时候开。”
凌云点头，抬手示意人群安静。
等欢呼声渐渐平息，他才开口：“多谢诸位的善举，这些钱，我凌云以人格担保，会一分不少地送到灾民手中。
今日这场戏法，不是我一个人的本事，是所有愿意为家国出力的人的本事。”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台下，落在那些正往跑道尽头走去的特务身上，声音渐渐沉了些：“如今华北大地，灾民嗷嗷待哺，有些人不想着救灾，反而盯着别人的一举一动，想着怎么刁难、怎么造谣。
我凌云不怕，只要能为灾民多筹一口饭，别说变没一架飞机，就是变没再多的东西，我也愿意做。”
这番话，说得台下众人连连点头，有人甚至喊起了“凌先生好样的！”
那些特务听到这话，脚步顿了顿，却没回头，依旧快步往跑道那边去了——他们自然查不出什么，因为那架“飞燕”，此刻正藏在跑道尽头的一处临时机库里，机库的外墙，涂着和雪地相近的颜色，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雪又开始下了，细碎的雪粒落在凌云的发梢、肩头，他却不觉得冷。
台下的人群渐渐散去，有人走的时候，还特意往舞台这边看，嘴里念叨着“凌先生真是好手艺”。
老会长拄着拐杖走过来，握着他的手说：“凌先生，你这戏法，不仅变没了飞机，还变来了人心啊！”
凌云笑着摇头：“人心不是变来的，是捂热的。
只要咱们都想着灾民，想着家国，人心自然就齐了。”
小陈抱着大衣走过来，给凌云披上：“先生，天快黑了，咱们该去和老会长核对捐款明细了。
对了，刚才沪上那边来人，说有个堂会的老板，想请您去沪上演出，给的价钱很高。”
凌云裹紧大衣，转身往机场办公楼走去。
雪地里，他的脚印清晰而坚定，身后的舞台上，黑丝绒幕布还在风中轻轻晃，铜环碰撞的声响，像是在为这场“奇迹”收尾。
“沪上？”
他沉吟了一下，“先看看情况再说，眼下最重要的，是把今日的捐款尽快转出去。
至于沪上——”他抬头看了看天，铅灰色的云层依旧厚重，却似乎有一缕光，正慢慢透出来。
“听说沪上有位南派戏法传人，手法精妙，叫梅九娘。
若是真去沪上，倒想见识见识。”
铅灰色的云层压得极低，像浸了水的棉絮，沉甸甸地覆在租界与老城交界的上空，将电车的铜铃、小贩的吆喝都滤得发哑。
下午三点，万国机场的跑道旁己聚了不少人，棉帽上落着碎雪，呼出的白气裹着议论，在寒风里缠成一团——有人是来看新鲜的，有人是为了筹赈款来捧场的，还有几个穿西装、戴礼帽的，指尖夹着雪茄，目光却紧盯着跑道尽头那架银灰色的“飞燕”号客机，神色里藏着几分审视。
人群前搭着临时的舞台，深黑丝绒幕布垂到地面，边角缀着的铜环被风吹得轻轻晃，撞出细碎的声响。
幕布后，凌云正对着一面擦得锃亮的铜镜整理领结。
他穿一身炭灰色西装，剪裁利落，衬得肩背挺拔，袖口露出一截银质袖扣，刻着极小的“凌”字，却不张扬。
发胶将短发梳得整齐，只留额前一缕碎发，添了几分少年气，冲淡了西装带来的冷硬。
“先生，外面雪又大了点，观众都冻得搓手呢，要不提前开场？”
助手小陈跑进来，手里抱着一件驼色大衣，鼻尖冻得通红。
凌云抬手按了按领结，镜中男人的眉眼清晰——眉骨锋利，眼尾微微上挑，却不显得轻佻，只在专注时，眼神会沉得像深潭。
他接过大衣搭在臂弯，指尖触到衣料下藏着的金属道具，冰凉的触感让他心神更定。
“再等五分钟。”
他声音清亮，却带着几分从容，“等‘飞燕’绕场一圈，让所有人都看清它还在，戏法才有意思。”
小陈点头应了，刚要转身，就听见外面传来一阵欢呼。
两人走到幕布侧缝，撩开一角往外看——银灰色的“飞燕”号正缓缓滑行，螺旋桨转动起来，卷起地上的碎雪，像撒了一把细盐。
驾驶舱里，飞行员朝人群挥手，机翼下挂着的“华北筹赈”横幅，在风雪里格外醒目。
这是凌云筹赈巡演的第三场。
自去年华北大旱，饿殍遍野，他便停了在租界剧院的商演，带着团队跑遍北方，以魔术为引，邀富商名流捐款，再将赈款尽数转交红十字会。
可日伪势力近来在津门愈发嚣张，不仅处处刁难赈款转运，还暗地散布谣言，说他借筹赈之名敛财，今日这场“变走飞机”的魔术，既是为了提振筹赈士气，也是为了堵上那些闲言碎语。
五分钟一到，凌云抬手示意小陈拉开幕布。
丝绒幕布缓缓向两侧拉开，寒风裹着雪粒扑上舞台，却没吹散人群的欢呼。
凌云迈步走上台，脚下的皮鞋踩在木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他抬手压了压，人群渐渐安静下来，只剩风雪刮过幕布的“呼呼”声，和远处“飞燕”号渐渐停稳的引擎声。
“诸位，”他开口，声音透过临时架起的扩音喇叭传出去，清晰地落在每个人耳中，“今日雪大，劳烦各位冒寒而来，凌云先谢过了。”
说罢，他微微躬身，动作优雅，引得台下几位女学生小声惊叹。
“咱们不绕弯子，今日这场戏法，就为两件事——一是为华北的灾民筹一口饭吃，二是让大家看看，咱们中国人的手艺，不输旁人。”
他抬手指向跑道尽头的“飞燕”号，“那架‘飞燕’，载重三千斤，能飞千里。
今日，我要把它变没。”
话音刚落，台下就炸开了锅。
有人拍着大腿笑：“凌先生，您这是说大话呢！
那是飞机，不是手里的纸牌！”
也有人皱眉：“别是早就安排好的，飞机藏起来了吧？”
还有穿西装的日伪特务，嘴角勾起冷笑，掏出纸笔，似乎要记录下什么。
凌云不慌不忙，从口袋里掏出一块红绸，在空中抖了抖，红绸展开，像一团烈火，在白雪里格外扎眼。
“诸位若是不信，可派三位代表去跑道旁盯着，确认飞机没有移动，也没有藏起来。”
人群里立刻走出三位代表——一位是商会的老会长，头发花白，拄着拐杖；一位是报社的记者，手里拿着相机；还有一位是普通的车夫，皮肤黝黑，眼神实在。
三人跟着小陈往跑道走去，台下的议论声渐渐小了，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舞台上的凌云，和远处的“飞燕”号上。
约莫一刻钟后，小陈带着三位代表回来。
老会长走上台，对着扩音喇叭说：“诸位放心，飞机好好停在那里，西周没有遮挡，也没有其他车辆靠近，绝无猫腻！”
记者也补充道：“我拍了照片，待会儿就能洗出来，大家尽可查验。”
凌云谢过三位代表，将红绸重新握在手中。
他抬头看了看天，雪似乎小了些，云层里透出一丝微弱的光。
“那咱们就开始了。”
他缓缓举起红绸，手臂伸首，红绸在风中猎猎作响。
“请诸位记住此刻飞机的模样——银灰色机身，机翼下的‘华北筹赈’横幅，还有驾驶舱里的飞行员先生。”
人群的目光齐刷刷转向“飞燕”号，连那些特务都伸长了脖子。
紧接着，凌云突然将红绸往空中一抛，红绸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落下时，他伸手一接，顺势将红绸蒙住了自己面前的一个木架——那木架有一人高，西面空空，只中间竖着一根横杆，是他特意准备的“障眼道具”。
“一、二、三！”
他高声数数，声音里带着几分力量，每数一个字，就抬手在红绸上拍一下。
第三下拍完，他猛地将红绸扯下，往地上一甩！
就在红绸落地的瞬间，他抬手指向跑道尽头，大喝一声：“诸位请看！”
所有人的目光立刻转过去——原本停在跑道上的“飞燕”号，竟真的不见了！
雪地里只剩下一道飞机滑行过的痕迹，延伸到空旷的跑道中央，痕迹的尽头，空空如也，没有银灰色的机身，没有转动的螺旋桨，连机翼下那醒目的横幅，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人群先是死一般的寂静，紧接着，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
有人跳起来拍手，有人大喊“好手艺！”
，女学生们举着围巾挥舞，连那位原本满脸怀疑的车夫，都张着嘴，半天说不出话来。
报社记者更是激动，举着相机疯狂拍照，快门声在风雪里连成一片。
只有那几个穿西装的特务，脸色铁青，互相看了一眼，快步往跑道那边走去，似乎要亲自查验。
凌云站在舞台上，看着台下沸腾的人群，脸上露出一丝浅淡的笑容。
他知道，这只是戏法的第一步——所谓“变没飞机”，不过是他利用了跑道的坡度和光线，再配合远处预先布置好的幕布，将飞机挡在了众人的视线之外。
可在这乱世里，人们需要这样一场“奇迹”，需要一点希望，就像灾民需要一口饭吃一样。
小陈跑上台，凑到他耳边小声说：“先生，老会长说，刚才那几位富商，己经愿意捐五千块大洋了！
还有人问，下一场巡演什么时候开。”
凌云点头，抬手示意人群安静。
等欢呼声渐渐平息，他才开口：“多谢诸位的善举，这些钱，我凌云以人格担保，会一分不少地送到灾民手中。
今日这场戏法，不是我一个人的本事，是所有愿意为家国出力的人的本事。”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台下，落在那些正往跑道尽头走去的特务身上，声音渐渐沉了些：“如今华北大地，灾民嗷嗷待哺，有些人不想着救灾，反而盯着别人的一举一动，想着怎么刁难、怎么造谣。
我凌云不怕，只要能为灾民多筹一口饭，别说变没一架飞机，就是变没再多的东西，我也愿意做。”
这番话，说得台下众人连连点头，有人甚至喊起了“凌先生好样的！”
那些特务听到这话，脚步顿了顿，却没回头，依旧快步往跑道那边去了——他们自然查不出什么，因为那架“飞燕”，此刻正藏在跑道尽头的一处临时机库里，机库的外墙，涂着和雪地相近的颜色，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雪又开始下了，细碎的雪粒落在凌云的发梢、肩头，他却不觉得冷。
台下的人群渐渐散去，有人走的时候，还特意往舞台这边看，嘴里念叨着“凌先生真是好手艺”。
老会长拄着拐杖走过来，握着他的手说：“凌先生，你这戏法，不仅变没了飞机，还变来了人心啊！”
凌云笑着摇头：“人心不是变来的，是捂热的。
只要咱们都想着灾民，想着家国，人心自然就齐了。”
小陈抱着大衣走过来，给凌云披上：“先生，天快黑了，咱们该去和老会长核对捐款明细了。
对了，刚才沪上那边来人，说有个堂会的老板，想请您去沪上演出，给的价钱很高。”
凌云裹紧大衣，转身往机场办公楼走去。
雪地里，他的脚印清晰而坚定，身后的舞台上，黑丝绒幕布还在风中轻轻晃，铜环碰撞的声响，像是在为这场“奇迹”收尾。
“沪上？”
他沉吟了一下，“先看看情况再说，眼下最重要的，是把今日的捐款尽快转出去。
至于沪上——”他抬头看了看天，铅灰色的云层依旧厚重，却似乎有一缕光，正慢慢透出来。
“听说沪上有位南派戏法传人，手法精妙，叫梅九娘。
若是真去沪上，倒想见识见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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