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泽奕的办公室在刑侦支队大楼的顶层，常年拉着半幅窗帘，日光透过缝隙落在桌面的卷宗上，映出“五年前珠宝店抢劫杀人案”几个褪色的黑体字。
他指尖夹着一支未点燃的烟，目光钉在现场照片里那枚嵌在柜台缝隙里的半个鞋印上——这是当年唯一的物证，却因技术限制，始终没能匹配到嫌疑人。
“头儿，你又在看那案子？”
警员林晓抱着一摞文件推门进来，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这案子当年查了整整一年，嫌疑人像人间蒸发了一样，现在再翻出来，恐怕……”云泽奕抬手打断他，将卷宗推过去，指尖点在鞋印照片旁：“当年鉴定说这是43码的登山鞋，常见款式，对吧？”
见林晓点头，他继续道，“但你看鞋印边缘的磨损痕迹，内侧比外侧深三倍，而且鞋尖有刻意打磨的痕迹——这不是普通登山鞋，是有人改装过鞋底，目的是混淆步态。”
林晓凑过去细看，果然发现了之前忽略的细节：“可就算知道这个，五年了，鞋子早就该被处理了，怎么查？”
“查当年案发前后，全市所有修鞋铺和户外用品店。”
云泽奕抽出一张泛黄的购物小票复印件，那是当年在案发现场附近垃圾桶里找到的，只模糊印着“户外鞋底”等字样，“之前只排查了大型连锁店，漏了小巷里的夫妻店。
你带两个人，从城西开始，挨家挨户问。”
正说着，办公电话突然响了。
云泽奕接起，听筒里传来法医老陈的声音，语气急促：“云队，刚接到一个碎尸案，现场在北郊废弃仓库，我初步勘察，发现了个奇怪的东西。”
二十分钟后，云泽奕赶到北郊。
废弃仓库里弥漫着霉味和血腥味，老陈正蹲在尸体旁，手里捏着一个密封袋，里面装着一枚生锈的金属扣。
“死者男性，年龄在30到40岁之间，死亡时间不超过12小时，致命伤在颈部。”
老陈把密封袋递给他，“关键是这个，你看上面的纹路。”
云泽奕接过袋子，指尖摩挲着袋外的纹路——那是一个交叉的菱形图案，边缘带着细微的缺口。
这个图案他太熟悉了，五年前那起珠宝店抢劫案里，受害者手腕上戴的手链搭扣，正是这个样式，只是当年那枚搭扣被嫌疑人带走了。
“确定是同一款式？”
他追问。
“我比对过当年的物证照片，纹路和缺口完全吻合。”
老陈点头，“而且死者口袋里没有任何身份证明，但有一张折叠的纸条，上面写着‘该还了’三个字，字迹潦草，像是被逼着写的。”
云泽奕皱紧眉，脑海里飞速串联起两个案子：五年前抢劫杀人，抢走价值千万的珠宝和那枚手链扣；五年后，出现一名带着同款搭扣的死者，死前留下讨债式的字条。
难道死者和当年的嫌疑人有关？
“立刻做DNA比对，把死者信息录入全国失踪人口系统。”
他转身对林晓下令，“另外，让查修鞋铺的人重点问，有没有人在五年前改装过登山鞋，并且见过佩戴这种菱形搭扣的人。”
安排完现场工作，云泽奕驱车去了当年珠宝店的旧址。
如今这里己经改成了一家咖啡店，他坐在靠窗的位置，看着街上来来往往的人，指尖反复摩挲着那枚金属扣的复印件。
当年的受害者是珠宝店老板，无儿无女，唯一的亲属是远在国外的弟弟，案发后不久就变卖了资产离开了本市，线索就此断了。
“先生，您的美式。”
服务员把咖啡放在桌上，无意间瞥见他手里的复印件，“咦，这个图案好眼熟，我老家隔壁的修车铺老板，好像有个一模一样的皮带扣。”
云泽奕猛地抬头：“你老家在哪？
修车铺老板叫什么？”
“在南郊的李家庄，老板姓王，大家都叫他老王头，听说五年前突然赚了笔钱，把修车铺扩大了不少。”
服务员被他的反应吓了一跳，顿了顿又补充，“不过他去年中风了，现在瘫在家里，由他儿子照顾。”
云泽奕立刻结了账，驱车赶往南郊李家庄。
找到那家修车铺时，大门虚掩着，里面传来工具碰撞的声音。
他推开门，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正蹲在地上修轮胎，见有人进来，抬头警惕地问：“你找谁？”
“找王老板。”
云泽奕亮出警官证，“我是刑侦支队的，有几个问题要问他。”
年轻人脸色微变，支吾道：“我爸中风了，说不了话。”
“没关系，我只是看看他的东西。”
云泽奕目光扫过墙角的旧衣柜，“听说他有一枚菱形图案的皮带扣？”
这句话像是戳中了年轻人的软肋，他猛地站起来：“我不知道什么皮带扣！
你们别来找麻烦！”
云泽奕注意到他慌乱间按住了口袋，上前一步：“请配合调查。”
话音刚落，年轻人突然转身就跑，却被赶过来的林晓和另一名警员拦住。
从他口袋里搜出的，正是一枚带着菱形纹路的皮带扣——和现场找到的搭扣纹路一致，只是没有缺口。
“这是我爸的！
我不知道怎么回事！”
年轻人急得大喊，“五年前他确实捡过一个手链扣，说看着好看，后来改成了皮带扣，去年中风后就把皮带扣给我了！”
“他在哪捡的？”
云泽奕追问。
“就在北郊的废弃仓库附近！”
年轻人的声音带着哭腔，“他还说那天晚上看到两个人吵架，一个人拿着手链，另一个人拿着刀，他吓得跑了，后来才敢回去捡了那个扣子！”
云泽奕的心沉了沉。
北郊仓库，正是今天发现尸体的地方。
看来死者和当年的抢劫犯，很可能就是老王头当年看到的两个人。
而那枚缺口搭扣，或许就是两人争执时损坏的。
他走进里屋，看到躺在床上的老王头，面色苍白，眼神浑浊。
云泽奕拿出死者的照片递到他面前，老王头的目光落在照片上时，突然激动地喘起气，手指着照片，嘴里发出含糊的声音。
“他认识死者。”
林晓低声说。
云泽奕点头，对年轻人说：“好好照顾你父亲，我们会再来。
另外，告诉你父亲，如果想起什么，随时联系我们。”
走出修车铺，夕阳己经西下。
林晓拿着刚收到的消息跑过来：“头儿，DNA比对结果出来了，死者叫张强，五年前有过盗窃前科，案发前三个月刚从监狱出来！”
张强，盗窃前科，五年前出狱，北郊仓库，菱形搭扣……线索像散落的珠子，终于开始串联。
云泽奕拿出手机，拨通了老陈的电话：“再仔细检查尸体，重点查有没有和珠宝店老板相关的痕迹。
另外，查张强出狱后的资金往来，还有他和谁有过交集。”
挂了电话，他望向远处的晚霞，指尖的烟终于点燃。
五年的沉寂，终于因为一枚生锈的搭扣裂开了一道缝隙。
他知道，这背后一定还藏着更多秘密，但只要顺着这条线索查下去，真相就不会太远。
“回支队，连夜开案情分析会。”
云泽奕踩下油门，车子朝着市区的方向疾驰而去，车灯划破渐暗的暮色，如同他眼中燃起的追查真相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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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分钟后，云泽奕赶到北郊。
废弃仓库里弥漫着霉味和血腥味，老陈正蹲在尸体旁，手里捏着一个密封袋，里面装着一枚生锈的金属扣。
“死者男性，年龄在30到40岁之间，死亡时间不超过12小时，致命伤在颈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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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泽奕接过袋子，指尖摩挲着袋外的纹路——那是一个交叉的菱形图案，边缘带着细微的缺口。
这个图案他太熟悉了，五年前那起珠宝店抢劫案里，受害者手腕上戴的手链搭扣，正是这个样式，只是当年那枚搭扣被嫌疑人带走了。
“确定是同一款式？”
他追问。
“我比对过当年的物证照片，纹路和缺口完全吻合。”
老陈点头，“而且死者口袋里没有任何身份证明，但有一张折叠的纸条，上面写着‘该还了’三个字，字迹潦草，像是被逼着写的。”
云泽奕皱紧眉，脑海里飞速串联起两个案子：五年前抢劫杀人，抢走价值千万的珠宝和那枚手链扣；五年后，出现一名带着同款搭扣的死者，死前留下讨债式的字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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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泽奕拿出死者的照片递到他面前，老王头的目光落在照片上时，突然激动地喘起气，手指着照片，嘴里发出含糊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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