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顾衍白手起家的第十年，公司终于上市。
可敲钟仪式上，大屏幕却开始反复滚动着一行红字：
“恭喜顾总喜提新项目——我肚子里的孩子！”
不等我公关，我的首席秘书就挺着孕肚上台，依偎在顾衍怀里，炫耀着手上的孕检单。
“姜总，实在对不起，昨晚庆功宴之后顾总还不尽兴，又拉着我喝到后半夜。”
“酒后乱性的道理，没有人比姜总你更懂啦。”
“毕竟你能把公司做这么大都是靠……”
“不过还是要跟你道歉，不只是因为昨晚的事，还有今天，是我不小心把U盘插错了，本来想私下发给您的。”
她吐了吐舌头，不好意思的往顾衍怀里又躲了躲。
顾衍则是春风得意地冲我举起酒杯。
“一个是贤内助，一个是解语花。”
“从今以后，祝我们三人——合作愉快！”
全场一片死寂。
我第一个反应过来，走到台上把红酒从他俩头顶倒下。
“没关系，两件事我都可以原谅你们。”
“……在我亲手讨回公道后！”
1.
冰凉的液体顺着顾衍的头发滑落，浸湿了他昂贵的定制西装。
他没有暴怒，甚至连表情都没变一下。
他只是抬手抹了把脸上的酒渍，然后对我露出了一个堪称温柔的微笑。
“阿笙，别闹。”
他熟练地接过旁边人递来的手帕，慢条斯理地擦拭着，仿佛我不是他十年的创业伙伴，只是一个无理取闹的疯子。
“各位，见笑了。”
顾衍转向台下惊愕的宾客与媒体，摊开手，姿态坦然。
“大家也知道，为了公司上市，姜总一直压力很大。最近精神状态不太稳定，时常会有些臆想。”
他轻描淡写地将我的反抗，定义为疯癫。
“我会带她去看医生，好好照顾她的。今天的仪式，还请大家继续。”
两名保安上前，一左一右地钳住我的手臂。力道之大，像是要将我的骨头捏碎。
我被他们架着，像拖着一件垃圾，在无数同情、鄙夷、看好戏的视线里，被“请”出这个我亲手缔造的辉煌殿堂。
挣扎中，一个冰冷坚硬的东西从我西装口袋里滑了出来，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那是我特地为顾衍准备的上市礼物。一枚白金胸针，上面用碎钻拼出了我们两人名字的缩写：GJ。
我还没来得及去捡，一只猩红色的高跟鞋便狠狠地踩了上去。
咔嚓。
碎钻和扭曲的金属混在一起，像我们分崩离析的十年。
颜心心弯下腰，用只有我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在我耳边轻语：“放心，一切都只是个开始。”
“姜笙，属于你的东西，一样都不会留下。”
她的声音甜美又恶毒。
保安的力道更重了，几乎是将我凌空拖行。
大厅里重新响起了悠扬的音乐和顾衍那富有磁性的声音，他正在向媒体描绘公司的宏伟蓝图。
一个没有我的蓝图。
我回到了我和顾衍共同的家，那栋位于市中心顶层的复式公寓。
手指按在指纹锁上，冰冷的电子音响起：“验证失败，请重试。”
一次，两次，三次。
我被我自己的家，拒之门外。
手机震动了一下，是顾衍发来的信息。
“别墅是公司财产，为了方便你‘养病’，暂时先搬出去住吧。别让大家难做。”
轻飘飘的一句话，就抹去了我在这里生活过的所有痕迹。
我翻遍了银行卡余额，股票账户，所有我能动用的资金。
零。
他做得真绝，在我为了公司上市庆典忙得焦头烂额时，他已经不动声色地转移了所有我名下的流动资产。
十年夫妻，十年伙伴，他连一分钱的体面都没留给我。
……
夜风很冷，我无处可去。
唯一的念头，就是回公司。
那里还有我的办公室，我的电脑，我一手建立起来的一切。
我冲进公司大楼，前台想拦我，却被我一把推开。
电梯门打开的刹那，我愣在原地。
我办公室的门大开着，颜心心正坐在我那张宽大的老板椅上，指挥着人把我的东西一件件往外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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