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致小说 其他类型 高调闪婚陆少后,前任气的绝食了顾倾城陈云墨无删减全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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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步寻梦

    男女主角分别是顾倾城陈云墨的其他类型小说《高调闪婚陆少后,前任气的绝食了顾倾城陈云墨无删减全文》,由网络作家“独步寻梦”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许落颜更吃惊,“你认识路少?”顾倾城没回答,只是磨牙森森,交代闺蜜:“你上车坐着,别被他发现了,我去搞定他!”许落颜见闺蜜气势汹汹的样子,“哎哎”几声没拦住。刚好那位路少打完电话,转头看向窗外,吓得许落颜心跳一窒,连忙闪身躲回车上。餐厅里,陆君尧还在打电话。中午是周伽南约他吃饭,结果那小子迟到。“我再给你十分钟,不来我就走了。”他冷着脸威胁完好兄弟,没好气地挂了电话。结果手机还没放回桌上,面前走来一人,小脸冰冷,来势汹汹。陆君尧定睛一看,眉心皱起,脸上写满了不悦。顾倾城?她来做什么?还一副不共戴天的模样。“有事?”他淡淡挑眉,主动询问。顾倾城拉开椅子坐下,冷嗤了声,开口就是讽刺:“我总算明白陈云墨为什么渣,原来是上梁不正下梁歪。”陆...

章节试读

许落颜更吃惊,“你认识路少?”
顾倾城没回答,只是磨牙森森,交代闺蜜:“你上车坐着,别被他发现了,我去搞定他!”
许落颜见闺蜜气势汹汹的样子,“哎哎”几声没拦住。
刚好那位路少打完电话,转头看向窗外,吓得许落颜心跳一窒,连忙闪身躲回车上。
餐厅里,陆君尧还在打电话。
中午是周伽南约他吃饭,结果那小子迟到。
“我再给你十分钟,不来我就走了。”他冷着脸威胁完好兄弟,没好气地挂了电话。
结果手机还没放回桌上,面前走来一人,小脸冰冷,来势汹汹。
陆君尧定睛一看,眉心皱起,脸上写满了不悦。
顾倾城?
她来做什么?
还一副不共戴天的模样。
“有事?”他淡淡挑眉,主动询问。
顾倾城拉开椅子坐下,冷嗤了声,开口就是讽刺:“我总算明白陈云墨为什么渣,原来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陆君尧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脸色可以用冰冷来形容了。
“顾大小姐,你脑子有病就去看精神科,要不要我给你介绍医生?”
要论毒舌,陆家三少从未有过败绩。
顾倾城冷笑,视线朝他腰腹处一扫,意有所指地道:“你难道不该去看看男科?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病毒不会因为你是医生就主动投降了。”
“你在说什么?”陆君尧眉心紧皱,完全不懂。
顾倾城冷眸斜睨,“你自己做过什么不知道?花心下流,听说还擅长讲荤段子——呵,不愧是医生,见得多就习以为常了吧?你是不是还借着工作之便,做些更龌蹉的事?”
顾倾城这话是在侮辱医生这个职业,确实有些过分。
可她说这话时,脑海里也掠过两年前,差点被医生侵犯的一幕。
那次她因不肯就范,被殴打得伤势有些严重,那家人怕她死掉,把她送去镇上医院。
她以为有了逃跑的机会,趁着医生给她处理伤口时,抓着医生的手求他帮帮自己。
可那个中年男医生趁机提出非分要求,甚至借着帮她处理伤口的机会,把她裤子都脱了。
她拼命呼救,却被男人死死捂着嘴巴。
若不是正好有人进来打断了那个畜生,她的清白就要葬送在救死扶伤的医生手里。
后来过了很久她才知道,那个医生也是同村人,自己媳妇也是外地拐来的。
陆君尧不知道这些,但他看着顾倾城义愤填膺的脸色,仿佛看出她曾有过类似不愉快的经历。
不否认,他们行业里确实有些流氓败类,趁着给患者做治疗时偷偷满足自己变态的私欲。
但他本人绝不是。
他不懂顾倾城发哪门子疯,突然跑到他面前这般嚣张地污蔑他。
而顾倾城见他不言语了,以为他是心虚到无话可说,脸色越发不屑。
“本以为你只是庸医,想不到还是个流氓变态!我警告你,不要再纠缠许落颜,否则我就把你的龌蹉勾当发到网上,让广大网友来——”
她狠话还没放完,手机响起,许落颜打来的。
“倾城,你怎么还没去?他给我打电话,问我是不是又要爽约,还要跟我爸告状。”手机那头,许落颜不解地问。
顾倾城脸色一僵,柳眉锁死,盯着自己对面的陆君尧,“我正跟他见面啊!还没骂完......”
许落颜又下车走到了街边,透过窗户看到闺蜜了,急得跺脚:“哎呀你弄错啦!你再往前走两个位,那个才是路少!马路的路!你骂的是谁?”
距离隔得远,她没认出闺蜜对面的男人。
“......”而顾倾城脸颊爆红,脑子里嗡嗡直响。
正好这会儿,周伽南姗姗来迟。
他看着好兄弟面前坐着的美女,脸色一惊:“君尧,这你朋友?咦......瞧着有些面熟,这不是顾——”
做为曾经的京城第一名媛,顾倾城当年名号太响,名流圈里有点身份地位的公子哥们,几乎全都认识她。
顾倾城没等对方把话说完,突然起身就要走。
陆君尧薄唇微动,讥讽地道:“顾大小姐就这么走了?”
“你想怎样?”顾倾城没了刚才的气势,脸色又冷艳下来。
她站起身后,才看到跟陆君尧隔着两个位置的那桌,也是个短发、戴眼镜、穿白衬衣的男士。
不过那形象、气质,跟陆君尧相比可就差了十万八千里。
“你骂错了人,不该道歉?”陆君尧似笑非笑。
“对不起。”顾倾城也干脆。
本来就是她弄错了,没啥好说的。
可陆君尧好不容易抓住拿捏她的机会,又怎能如此轻易放过。
他冷嗤了句,“这道歉没有一丝诚意,好歹也是曾经的第一名媛,现在只剩山野村妇的野蛮泼辣了?”
周伽南眉眼一跳,“君尧!”
这话太严重了!
等于在人的伤口上撒盐。
顾倾城微微攥着拳,抿着唇看向他,迟疑了两秒才问:“你想要怎样的道歉?”
陆君尧笑了笑,慢条斯理地说:“九十度鞠躬,大声说:陆医生,对不起,我错了。”
“......”顾倾城盯着他,眼眸瞪圆,倍受屈辱。
周伽南再次劝阻:“君尧,别太过了。”
可陆君尧不为所动。
实在是从来没有人敢对他如此污蔑和不尊重!
她的确命运悲惨,可那又不是他造成的。
凭什么要让他无条件包容和忍让?
顾倾城僵持着,场面一度凝固。
许落颜匆匆赶来,挽着顾倾城的手担忧地看了眼,转头不住地道歉:“对不起,陆三少,是我们弄错了,误会,都是误会。”
她也吓得不轻,万万没想到被闺蜜骂错的人是陆家三少!
众所周知,陆家三少身份尊贵,医术了得,但性格高冷孤僻,不好接近。
更重要的是,人家比她们高出一个辈分!虽大不了几岁,却是名副其实的长辈!
陆君尧下颌一点,朝着顾倾城,威严不容置喙:“我要她道歉。”
“这——”许落颜急得都要哭起来,“陆三少,倾城是为了帮我才——”
顾倾城突然扯了闺蜜一把,而后朝着陆君尧九十度鞠躬,当着全场顾客的面,扬声道:“陆医生,对不起,我错了。”
陆君尧这才满意地勾了勾唇,可眸底依然神色凉薄。
周围的客人都扭头侧目。
周伽南圆场道:“都是误会,解释清楚就行了。”
“谢谢,不好意思,打扰二位用餐了。”许落颜又连连点头致歉,然后拽着顾倾城快步走了。
隔了几桌的路少华,也就是纠缠许落颜的那人。
看到许落颜来了没见面就要走,连忙起身追出去。
“许落颜你什么意思?你找了个人过来骂我是吧?”路少华一把抓住许落颜,横眉竖目地质问。
许落颜想着有闺蜜给自己撑腰,不怕妈妈没钱治病,当即不甘示弱地怼回去:“不用,我自己就可以骂你!路少华你听好了,我不喜欢你,看到你就恶心,我不会跟你结婚的!你有远滚多远!”
许落颜早就想骂他了,忍了这么久,今天终于如愿。
路少华气得脸都成了猪肝色,指着许落颜威胁:“死女人你等着!我跟你爸告状!”
“随便你!我跟许家没关系了,你尽管告!”丢下这话,许落颜狠狠地“呸”了口,转身潇洒离去。
回到车上,顾倾城懊恼地道:“都怪我没问清楚,认错了人。”
许落颜“噗嗤”笑了声,安慰道:“没关系啦,那位陆三少是出了名的孤僻高冷,你也别在意了。不过你怎么会以为我跟他有关系?我爸倒是想呢,可我们许家也不够资格啊。”
顾倾城不屑极了,“他配不上你。”
“不不,人家就是性格孤僻高冷了些,但家世一等一,个人能力一等一,还长得高大英俊,气质也好——怎么看都是我配不上他。”
顾倾城连连摇头:“算了,我们自己吃饭去吧。”
“好,我请你吧,安抚下你受伤的小心灵。”许落颜笑着说道。
————
餐厅里,周伽南目送着两个女孩离去的背影,啧啧称奇。
他回过视线,见好兄弟也盯着窗外,忽而一笑:“怎么,不打不相识,对人家有兴趣了?”
陆君尧一惯毒舌:“再胡说我毒哑你。”
周伽南笑了笑,不怕死地继续道:“我还是第一次见你跟女生这般斤斤计较,真以为你是看对眼了。不过我听说顾倾城被拐三年,在买家那里连孩子都生了,自己也染了艾滋,快要死了才被人家放走的——这种情况,你看不上就好......”
陆君尧淡声:“她没艾滋。”
“没有?那顾家为什么不要她?听说勉强收留了还逼着她住狗窝。”周伽南惊讶地道。
陆君尧没好气:“你问我,我问谁?”
“哎,我就是觉得她挺可怜的。”
“大可不必,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陆君尧冷血点评。
跟顾倾城交锋几次,他就没见过这么偏执倔强,自以为是,又爱血口喷人的女人。
这种刺猬性格,谁跟她都没法相处,也难怪顾家不待见她。
周伽南见他说话这么刻薄,皱了皱眉嘀咕道:“你这话严重了吧,人家这么悲惨的遭遇,你怎么一点怜悯之心都没有。”

“我房子不卖,犯法吗?”陆君尧打断中介的话,清冷淡漠的视线扫过去。
中介浑身一抖,“不......不犯法,就是对您来说,错过机会就......”
陆君尧不予理会,还是准备离去。
顾倾城笑了笑,双手悠闲抱胸,不紧不慢地说:“原来陆三少不仅是庸医,还是缩头乌龟,小肚鸡肠。”
许落颜听到这话,吓得一抖,连忙拽了拽闺蜜的胳膊,“倾城,你别这么毒舌啊。”
她跟陆君尧不熟。
但刚才看他脸色冰冷,周身气场肃杀,让人大气都不敢喘的样子,突然也有些明白闺蜜为什么对他偏见太深。
如此孤僻冷漠的性格,如此不好接近,确实让人无法有好感。
可想到闺蜜在顾家本就处境艰难,如果再得罪陆三少,给自己树敌,那以后日子岂不更难过。
没料到顾倾城话虽毒,却有用。
陆君尧转过身来,俊脸更沉,“激将我?”
“想多了,我说的是实话。”
陆君尧隐隐磨着后槽牙,想到自己完美高光的人生唯一的恶评全都来自眼前这个女人,他心里就有种想捏死她的冲动。
不过他是医生,职责是救死扶伤,不是刽子手。
“你为什么非要那套房?”陆君尧突然话锋一转。
顾倾城拉开椅子坐下,小脸冷艳,“看上了,喜欢。”
话落,她微微一笑抬眸看向男人,“不得不说,你人品不咋的,审美却是一流。”
陆君尧也气笑了,“我是不是还要谢谢你夸我?”
“不用客气,我这人一向公允,爱憎分明。”
“......”陆君尧沉默,脸色喜怒难辨。
许落颜在一旁,浑身紧绷。
见这两人突然都不说话了,她颤颤悠悠地举了下手,表示自己要发言。
“那个,陆三少......倾城确实很喜欢那套房子,您反正空着也是空着,找一个懂欣赏会爱惜的买家接手,对您来说也是一种慰藉。”
“颜颜,你跟他废话什么?”顾倾城不悦,反手拽了闺蜜一把。
陆君尧嗤笑:“你这种人,居然也有会好好说话的朋友。”
“你什么意思,我哪种人?”顾倾城又火了。
“脾气冲,嘴巴毒,偏执,倔强,对所有人无差别攻击。”陆君尧细数着对顾倾城的刻板印象,完了还不忘补充一句,“初识不久,已经发现这么多问题了,我怀疑你身上到底有没有优点?”
顾倾城没想到在家里受气,出门花钱买东西还要受气!
她这是何必?
现在房地产不景气,是买方市场,她拿着钱还怕找不到心仪的房子?
顾倾城沉默片刻,气氛极其压抑。
而后她突然站起身:“颜颜,我们走吧。”
她拉住闺蜜,转身要走时还是没忍住,回眸看向陆君尧:“那房子你烂手里吧,或者给老鼠蟑螂当窝也不错。”
中介一听,欲哭无泪,“顾小姐请留步,有话好好......”
“怎么,被我说中了痛处,恼羞成怒,无地自容了?”陆君尧扯唇笑了,突然心情好起来,继续嘲讽顾倾城。
顾倾城忍无可忍,回过头来彻底开骂:“你这种无德无良的资本家,打着救死扶伤的幌子给自己谋利,你又算什么好鸟?说我脾气冲、嘴巴毒、偏执倔强,你难道不是?你瞧着人模狗样的,实则跟衣冠禽兽差不多吧?”
顾倾城贴脸开大时,许落颜一直拽着她的衣袖,不停地低喊:“倾城,倾城,你快别说了......”
陆君尧耐心地听完了她的辱骂,许是怒到极致没了反应,又或是心胸突然开阔不予计较。
他居然好整以暇地拖开椅子坐下,一腿优雅翘起,面色清浅含笑。
“骂完了吗?”
“没有。你还跟陈云墨一样,虚伪、表里不一、渣......唔唔唔。”
“倾城!”许落颜急得都要跳起来,索性直接捂住了闺蜜的嘴巴。
“陆三少,对不起啊,倾城今天心情不好,您别跟他计较。”许落颜赶紧给陆君尧道歉。
顾倾城一把拽开闺蜜的手,生气地道:“你干嘛总是拦着我,帮他说话?”
许落颜苦着脸,担忧地说:“你在家里处境都那样了,何必在外面也得罪人呢?以陆家的权势......”
她话没说完,但意思很明显了。
陆家是京城第一大家族。
闺蜜得罪了陆家,在京城很难立足的。
到时候她腹背受敌,日子可怎么过啊。
顾倾城见闺蜜委屈得眼眶泛红,心里一软,知道她是真心为自己好,也不好再说什么。
“好了,我都没哭,你还掉豆子。”顾倾城从桌上拽了纸巾,直接帮闺蜜擦拭。
许落颜接过纸巾,哑声道:“我是担心你,不是被你吼哭的。”
陆君尧静静地坐着,不知为何,冷硬的心头竟有一丝波动。
不知是因为顾倾城的艰难处境,还是因为这两个女孩子之间的深厚情谊。
他突然道:“房价3500万,附带两个人防车位,一口价,你若接受就成交。”
顾倾城脸色一僵,回头看向他,“你脑子短路了?”
刚才还死活不卖,这会儿态度大变,连车位都送。
陆君尧凉薄的一勾唇,“我是觉得你朋友人挺好,卖她个面子。”
许落颜高兴极了,连连点头:“谢谢陆三少,谢谢。”
话落,她看向闺蜜低声问:“怎么样,这个价钱接受吗?还买不买?”
中介马上说:“顾小姐,您若是答应的话,佣金我可以降0.5。”
这中介也很擅长拿捏人心,说完马上卖惨,“现在市场不景气,我都两个月没开单了,同事好多都离职了......顾小姐,求求您,让我开个单吧!”
中介这一让步,虽然少赚十多万,但以退为进,确实让顾倾城犹豫了。
场面再度凝固,双方都在博弈。
顾倾城沉思片刻,抬眸看向陆君尧:“3400万,我可以在过户当天,直接一笔付清。”
陆君尧感到好奇:“一笔付清?”
“对。”
“你不会是骗子吧?”
陆君尧知道她回来后,在顾家是什么处境。
顾家连一间正常的卧室都不愿给她住,更别提给她很多钱了。
她从哪里弄几千万?
还能眼都不眨地买豪宅?
“呵,我是骗子?”顾倾城笑了笑,眼眸对着他上下一扫,轻蔑地说,“我们之间,好像是你更不讲信誉吧?”

顾倾城突然记起——
陈云墨有一个只比他大五岁的亲小舅,是他外公外婆在年近五十时意外怀孕所生。
据说因为晚年得子,从小极其娇惯,导致那位公子哥养了一身臭脾气,阴晴不定,喜怒无常,后来就被丢到国外自生自灭了。
他回国了?还做了医生?
顾倾城有些吃惊。
陆君尧走出,比陈云墨高出大半个头,淡淡睨了眼,“做什么?”
陈云墨一直都怕这个小舅。
虽然就比他大五岁,但深沉老练,腹黑毒舌,总用长辈架子压他,从小没少让他背锅。
顾如意见陈云墨不吭声,连忙自己上,笑着撒娇:“小舅舅,麻烦你帮我姐检查下吧,省得她觉得我们都冤枉了她。”
陆君尧的表情有点玩味:“你们怕死,我不怕?”
陈云墨这会儿才壮着胆子说:“可你是医生,专业的,而且你不是随身携带阻断药吗?”
陆君尧是赫赫有名的外科圣手,常年做手术的原因,为防万一,他的确是随身携带艾滋阻断药的。
很多外科医生都有这习惯。
“小舅舅,麻烦你啦......”顾如意继续撒娇。
可陆君尧从头到尾都没正眼瞧她,倒是顺着他们的话,看向了庭院里被众人围观的顾倾城。
他依稀记得从前的顾大小姐风光霁月不可一世,贵为京城第一名媛。
想不到,竟被人贩子拐卖三年,落得这般凄惨的下场。
周遭鸦雀无声,只见男人闲庭信步地走下台阶,到了顾倾城面前。
顾倾城皱眉,眼眸谨慎防备地盯着他。
不知为何,这人一走近,她觉得周身炙热袭人的高温都清冷不少,好像头顶乌云笼罩,压迫感极强。
医生不都是圣者仁心吗?这种冷漠寡情的人,也能做医生?
做刽子手差不多。
“手给我。”陆君尧淡淡抬起手,薄唇不带温度地吐出三个字。
顾倾城却下意识地把手一缩,眉心拧得更紧。
顾如意看到,马上来劲儿了:“姐姐,你让陆医生检查下吧,他可是国内最年轻的医学教授,声名远扬。”
顾倾城看着男人伸出的那只手,冷白皮,骨节分明。
“姐姐,你是心虚了吧,其实你不必说谎的,我们是一家人,没人会嫌弃你。只是你实话实说,我们也好做防备,省得全家人都——”
顾如意激将的话还没说完,顾倾城把手抬起,递给男人。
陆君尧握着她细瘦的腕子,清冷的面容毫无波澜,检查她的胳膊关节,皮肤状态。
女孩胳膊上有纵横交错的鞭打痕迹,深浅不一,显然是旧伤未愈,又添新伤。
但皮肤看着还算健康,没有脓包、斑块或疣体。
检查完胳膊,男人又淡淡抬眸看向她的脖颈。
“近日有无发烧?”
“没有。”
陆君尧闻言未语,只是另一手伸出,探向她的脸,继而摸向她耳后轻触按压。
他在检查顾倾城身上的淋巴结,艾滋病人的淋巴结常年肿大。
庭院里所有人都屏气凝神,看着陆君尧当场给顾倾城“验明正身”。
顾如意攥着陈云墨的手,心里瑟瑟发抖,盼着陆君尧检查完后,得出结论:她是有艾滋。
然而,陆君尧转头看向顾家人,还是冷冷淡淡的语气:“没病。”
什么?
在场所有人都吃了一惊。
顾庭安瞪大眼眸,“怎么可能?之前我们去警局,明明看到那边的调查资料上写,生了孩子,染了艾滋......”
陆君尧面露不悦,“你们让我来检查,又不信我的话——怎么,玩儿我?”
按辈分算,陆君尧跟顾庭安是同辈人,说话自然不客气。
顾庭安连连道歉:“不不,陆医生,我不是怀疑你的意思。”
顾如意也不相信,马上说:“那可能是还没发病呢?携带病毒也很可怕啊。”
陆君尧皱眉,抬腕看时间,不冷不热地丢了句:“就算她有艾滋,你们正常接触也不会被传染。”
顾倾城一听这话不爽,很冲地纠正道:“我没有艾滋。”
“真有意思。”男人看向她,好笑似的冷哼道,“你冲我发什么火?是你家人不信你,又不是我。”
话落,陆君尧看向顾庭安:“既然订婚取消了,那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顾庭安以为是惹怒了他,马上陪着笑脸:“陆医生,你来都来了,吃顿饭再走吧。”
陆君尧走到自己的宾利车旁,头也不回地坐进去,“你们家这破事,我不感兴趣。”
“......”顾庭安脸色一僵,极其尴尬,但还是态度很好地恭送,连连道,“慢走,慢走。”
顾倾城对这男人没好感。
看父亲对他点头哈腰的举动,再联想陆家在京城的地位,她本能地认定:这人一身名头都是虚的,毕竟有权有势,要什么名誉没有?
顾庭安送走了陆君尧,转身回来,索性把剩下寥寥无几的客人都打发了,省得家丑外扬。
顾倾城跟着家人迈上台阶,准备进屋时,突然又被拦住。
“倾城......你等等。”梁景容停下脚步,朝屋里招呼了声,“赵婶,你赶紧去收拾间屋子。”
佣人赵婶答应了句,立刻去忙碌了。
梁景容看着大女儿,生怕她进屋了,再次提醒:“倾城,你等会儿啊,很快就收拾好了。”
话落,她拉着二女儿走进客厅,母女俩靠得很近,窃窃私语着。
这会儿也看不出顾如意肚子疼了。
顾倾城冷着脸站在别墅门口,像被遗忘的弃儿。
陈云墨站在一旁,幽深的眼眸一直定定地盯着她,英俊的脸庞隐忍着震惊和心痛。
可顾倾城从始至终,都没正眼看他一下。
很快,赵婶出来,笑了下说:“大小姐,走吧。”
顾倾城跟着她进屋,原以为是要上楼回原来的卧室。
谁知,赵婶却带着她穿过客厅,走到后院廊檐下,指着角落里一处袖珍小房子:“大小姐,太太说......先委屈你住这里了。”
陈云墨一直跟在顾倾城身后,见状脸色一凛,回头问客厅里的丈母娘,“梁姨,这是什么意思?”
梁景容撇撇嘴,起身走过来,一脸嫌弃实在无法隐藏,回复女婿:“云墨,这事跟你没关系。”
那处“房子”,其实是顾家专门为爱犬建造的狗屋别墅,有半人高,总面积十多平。
富人家的狗窝,比普通人住的房子都豪华,典型的“人不如狗”系列。
顾倾城目瞪瞪地看着那处狗屋,又不敢置信地回头看向自己亲妈。
“你们让我......跟狗住?”她艰难自嘲地吐出这话。

“她痛苦?”顾倾城笑得更大声了,手一扬指着眼前的大别墅,“她在这样豪华的房子里住着,霸占了我的卧室,抢了我的珠宝,将我的衣服钱都扔了,顶着顾家大小姐的身份,风光耀眼——她真是好痛苦噢,痛苦的夜里大笑,都睡不着吧?”
“顾倾城!”顾庭安听着大女儿的话,再次雷霆大怒,“你实在是不可理喻!今天你必须从家里滚出去,随便你怎么想,我们就只认如意这个女儿!”
顾倾城突然止住笑,眸光里迸发着腥红的怒,胸口更是燃烧着熊熊火焰。
“你们真是蠢!全都是蠢货!当年掳走我的人贩子,分明就是顾如意主动联系的,不然人家怎么会那么凑巧地知道我们的行踪?你们被她耍得团团转,还把她当宝贝宠着!把自己亲女儿当毒蛇猛兽!”
顾倾城终于吼出心里埋藏已久的秘密,痛苦如洪水泛滥一般,将她淹没。
“不是,不是的!你胡说!我没有!”顾如意嚷嚷着,急于辩解,看向父母哭诉卖惨,“妈,姐姐污蔑我,我没有......呜呜呜,姐姐对我那么好,你们都对我那么好,我怎么可能这样做......我没有——”
顾如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梁景容抱着小女儿,不住地安慰。
“妈知道你没有,她脑子糊涂了,乱说的,没人会信的......”
“倾城,你嫉妒我们对如意好,居然编出这样的谎言,你不就是想让我们把她从家里赶走,只留你一个女儿吗?”顾柏川也维护小妹妹,字里行间都是臆想。
顾倾城冷嗤了句,转过头去。
片刻后,等心里翻腾的怒火稍稍平息些,她才回过头来继续说——
“是人贩子在转移我的过程中,亲口说的,说有人联系他们,要卖掉亲姐姐,卖得越远越好,要一辈子都回不来的那种,被买家打死也没关系。人贩子都说,姐妹不和的见多了,可狠到对姐姐下毒手的还是头回见。”
“妈,没有......我平时就上学放学回家,我每天都跟姐姐在一起,怎么可能有机会接触人贩子?”顾如意不住地摇头,哭得眼睛都肿了。
梁景容心疼不已,抱着小女儿连声安慰:“妈知道你不会,她疯了,别理她......”
“顾倾城,你不必为了留在家里,恶意污蔑如意。你若真想留下来,也不是不行,从今以后,你听话些,老实点,别再跟我们对着干,我们还是愿意收留你的。”顾庭安不知怎么良心发现了,竟突然退让了步。
顾倾城心里有些意外,眸光又看向顾如意。
果然,她哭声一顿,神色明显有变,心里肯定也吃了一惊。
但当着父母的面,她又不能表现得太明显,否则会被怀疑。
倒是顾柏川,一点都不遮掩,直接问:“爸,怎么又改变主意了?君君说了,倾城不走,她就要跟我分手的。”
顾庭安道:“你再去好好哄哄赵丽君,反正倾城也没多少时日了,你们结婚可以缓一缓。或者给你们在外面买一处别墅,你们结婚后搬出去住也行。”
说到亲女儿要死了,这个父亲平静随意得好像是日常吃饭一样,竟没有丝毫心痛悲伤。
顾柏川咬牙切齿,眼眸一横看向楼上:“你现在还说我们对你不好?为了迁就你,我终身大事都要让步!”
顾倾城笑了下,理所当然地道:“这本来就是我的家,我住在这里天经地义,为什么你们不把我赶出去,就叫作对我好?这难道不是最基本的吗?”
顾倾城头脑异常清醒,拒绝PUA。
“......”顾庭安气得脸色涨红,顿时又后悔刚才的退让了。
“不过,我还是要谢谢爸,总算良心发现。我本来想,你们今天若真是把我强行赶出去,我就马上开个直播,通知所有媒体,让我们顾家也火一把。没准儿我还能成为网红,带带货什么的,再赚一笔。”
顾倾城说完,站起身拍了拍衣服,故意慢条斯理地叹息了声,“哎,可惜发财梦就这么碎了,有点小遗憾呢。”
顾家人:“......”
她兀自下楼,走向已经被赵婶打开的保姆间,同时吩咐她的家人们:“帮我把东西搬进来吧。”
“你的东西谁敢碰,你自己搬!”顾柏川气到几乎心梗。
顾倾城站在门口说:“那你们怎么给我扔出去的?扔的时候不嫌弃?”
“......”顾柏川哑口无言。
最后,顾庭安命令家里的司机穿了防护服,上楼把顾倾城的东西又全部搬下来,送回了保姆间。
顾如意本以为今天胜券在握,谁知关键时候父亲突然转变主意。
她心里极度不平衡,可又不敢表现得太过。
否则万一被父母怀疑,被赶出门的就是她了。
她只能默默垂泪,一言不发,一副受尽委屈的模样。
梁景容见小女儿慢慢平复,又好一番安慰:“如意,你以后别理她就是了,不管怎样,你是要一直陪着我们的,暂时先隐忍下。”
顾如意哽咽着点点头,“妈,没关系的。其实爸说的也对,姐姐发病就没多少时日了,到底是一家人,把她赶出去确实太过分。而且她那样的性子,真的赶出去了,她肯定要到处败坏你们的名声。”
梁景容听着小女儿这么善解人意的话,倍感欣慰,“还是你懂事,你姐......哎,彻底没救了。”
“妈,我什么都不在乎的,我只是觉得......”
她说着说着突然又哭起来,眼泪簌簌下落,泣不成声——
“我只是觉得被姐姐这样冤枉,心里太难受了......我多想当年被拐走的人是我,反正我也是孤儿......去哪里都一样——你们收养了我,我理应报答你们,若我可以替姐姐受这罪,她就不会变成这样了,你们也不会这么伤心了......呜呜呜——”
“傻孩子。你虽是收养的,可我们一直把你当亲生的对待,不许你这么说!”梁景容帮小女儿擦着眼泪,佯装生气地斥责。
“妈,呜呜呜呜......”顾如意感动不已,扑进梁景容怀里继续哭。
可在梁景容看不到的角度里,她眸底神色阴翳,溢满愤懑与不甘。
————
保姆间里,顾倾城听到外面顾如意的哭诉,也气得不轻。
真是太小看这绿茶婊了。
双料影后都比不上她这么精湛的演技。
更可恨的是,她最亲的家人们,居然全都蠢得无可救药,对她的话深信不疑!
顾倾城暗暗咬牙,期待着真相大白的那一刻。
到时候,她要狠狠撕掉顾如意虚伪恶毒的假面具,看这家人是什么反应!
房间被翻得乱七八糟,顾倾城要重新铺床,收拾四处。
她回来时,孑然一身,什么都没有。
这几天出去,陆陆续续买了不少衣服鞋子跟生活用品。
保姆间只有一个简易落地衣架,眼看着不够放了。
她计划着今天去买套衣柜书桌回来。
在微信上跟许落颜联系后,得知闺蜜今天上午没课,两人便约好了见面地点。
出门时经过客厅,顾庭安正在接电话,脸色稍显慌张。
“怎么会大跌?”
“我不管,这是你们的严重失职!”
“明天会反弹?还要加仓?万一明天继续跌怎么办?”
“行......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
顾倾城路过时无意听到几句,大概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看来,“股灾”来得猝不及防。
见顾庭安气得脸红脖子粗,手机被重重扔在桌上,顾倾城都走到客厅门口了,突然停下脚步。
想到顾庭安今天良心发现,又收留了自己,顾倾城决定报答一回。
她笑着说:“友情提示,你今天最好别加仓了,赶紧割肉卖出,及时止损。”
顾庭安一愣,回头看向大女儿,脸色有些古怪,“你在跟我说话?”
显然,他没想到大女儿会对炒股发表意见。
顾倾城觉得好笑,“难道我在跟鬼说话?”
“......”顾庭安烦躁着。
他的操盘手说,今天估算损失在三千万左右,一个多月的收益将毁于一旦,他正憋着火没处发。
听大女儿还在冷嘲热讽,他没好气地骂道:“滚,你懂个屁!你别气我就行了!”
好心当作驴肝肺,顾倾城一笑了之,转身走人。
坐上出租车后,顾倾城拿出手机看了看股市行情。
盘中大跌100点。
而且看趋势已经造成恐慌情绪,指数肯定还会继续下探。
她打开“全员股票”QQ群,询问大家情况如何。
一一:早上开盘就减仓了,还好,这几个月的利润守住了。
景洵:我倒霉,不但没卖,还抄底了一点。
洲洲:[哈哈哈]你早上没看李夫人发的信息吗?她昨天就卖了,你还抄底,抄在半山腰了吧。
景洵:我看白衣说,他细细研究过,不会继续下跌,我就想赌一把。
李夫人:哎,争着抢着要做韭菜,拦都拦不住。
顾倾城上线,其实是想看看白衣男神有没有消息。
但群里聊了好一会儿,他都没出现,想必是工作忙碌,根本没时间看手机。
“真是奇怪,他亏不亏关我什么事?不听劝,亏也是活该,我替他操什么心。”意识到自己居然在担心白衣男神也亏损严重,顾倾城突然回过神来,喃喃低语。
跟许落颜汇合后,两人直接去了宜家。
保姆间太小了,顾倾城转来转去,都找不到符合心意的家具。
“倾城,难道你要一直住保姆间?衣柜太小放不了几件衣服,还要摆张桌子,那你走路都拥挤。”许落颜见她看的家具都很袖珍,不解地问。
顾倾城不甚在意地笑了笑,自嘲道:“我今天连保姆间都差点没保住,还敢想更大的房子?”
许落颜脸色一惊,“什么意思?”
顾倾城就把昨晚跟今天上午发生的事,娓娓道来。
许落颜几次气得破口大骂。
“他们太过分了!你是亲生的,你爸妈为什么不信你的话?偏偏听信一个养女的哭诉卖惨。”
“没办法,谁叫我没证据呢。”
“那你要怎么拿到证据?难道就这样憋屈着?”
顾倾城想了想,很理智地分析:“事情过了三年,那人贩子早就不知去哪儿了,也许被抓了都有可能,一时半会儿我找不到人证。”
“啊?那怎么办......”
“不过,也许有其它办法,逼着顾如意自己承认。”顾倾城狡黠一笑,看来是早有打算了。

顾倾城看着亲妈的反应,心里一痛。
她知道自己身上很臭,没办法,在猪圈里睡了三年,那股子烘臭味早已钻进毛孔,深入骨髓。
同行女警带她洗了头,洗了澡,可那味道依然没法消除。
梁景容忍了又忍,才拿下捂鼻的手,脸上挤出不自在的笑,“回来就好,这几年苦了你......”
顾倾城听着母亲的话,心里又安慰了些,红着眼眶,满心委屈。
警察同志拿出手机,“来,一起拍个照吧,我们也好结案了。”
女民警见顾倾城情绪激动,上前揽住她的肩温和地安慰:“跟家人拍张照吧,噩梦都结束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顾倾城朝前走了几步,那些围观宾客,无意识地稍稍退后了些。
而顾庭安夫妇,看着女儿走到他们中间来,浑身也止不住僵硬,只想逃跑。
可两名警察同志一左一右将他们拦住,往中间挤,硬生生挡住了步伐。
“不是还有家人吗?来,一起拍张大团圆。”警察朝一对准新人招招手,示意陈云墨跟顾如意都过来。
顾如意看了陈云墨一眼,嘴巴动了动,瑟瑟发抖,“云墨哥哥,我怕......”
陈云墨揽着她,低声哄道:“不接触没事的......走吧,警察同志都在。”
说罢,他拉着浑身抗拒的未婚妻也上前去。
近距离看到昔日女友,陈云墨脸色异常复杂,漆黑深邃的瞳孔既有心痛,也有浓浓的陌生。
从前,顾倾城只要看到他,就会迫不及待地扑上来挂在他身上,像轻盈灵动的蝴蝶,明亮耀眼,自信光芒。
可现在,她土里土气,人也内向了,瘦削的五官衬得那双猫儿眼更大,可却死气沉沉地没了神采。
看来,传言的那些话不假。
她被拐的这三年,肯定人尽可夫,被虐待得经神不正常了。
一张大合照,每张脸神色各异,没有一个人是激动欣喜的。
拍完照,警察又细心叮嘱了几句,上车走了。
顾家夫妇送走了警察,转过身看着失而复得的大女儿,再度为难纠结起来。
他们真没想过大女儿还能回来的。
现在如何安顿她成了最大的问题。
“那个......倾城,进,进屋吧......”梁景容看向大女儿勉强招呼道,心里依然无法恢复往日的欢喜。
她甚至都不想让大女儿进入家门。
但毕竟是亲生的,又不能把人赶出去,否则就成遗弃罪了。
顾倾城闻言转身走向别墅,经过一对新人时,步伐暂停。
她看向身着高定礼服宛若天仙的妹妹,神色微微一顿,视线落定。
“姐姐......”顾如意喊了声,眼眸莫名地心虚,脚步下意识后退了下。
顾倾城盯着她,上下打量:“你今天真漂亮,恭喜。”
“谢谢姐姐。”
“看到我回来,你是不是很害怕?”
顾如意脸色一僵,眸光更乱,“姐姐,你......这话什么意思?”
“你做了什么,自己不清楚吗?亏我把你当亲妹妹疼爱,却不想你蛇蝎心肠。”顾倾城语调平静,眸底隐藏着恨意。
这三年的无数个日夜,她都想不通妹妹为何要害自己。
一开始是伤心、震惊和不敢置信,渐渐地心中垒起恨意。
这股恨意就像雪球一样越滚越大,最后成了支撑她逃出去、活下来的坚定信念。
“姐姐......我,我不懂你在说什么——”顾如意嗫喏着,委屈无辜。
姐妹俩不和谐的对话,让周围吃瓜群众又窃窃私语起来。
梁景容闻言走近,皱眉问道:“倾城,你干嘛这样说妹妹?你失踪的这三年,如意一直内疚自责,她说了......那晚你是为了救她才被掳走的,她压力太大,看了两年的心理医生才恢复过来。”
“妈,那晚分明就......”顾倾城看向母亲,正要解释,顾如意突然“唉哟”一声,脸色痛苦地捂住腹部。
陈云墨急忙扶住她,“如意,怎么了?”
“我......我肚子疼。”顾如意虚弱地呻吟。
梁景容立刻上前关心:“让你不要喝酒,你非不听,肯定是肠胃炎又犯了,快进屋歇着。”
顾庭安转身招呼围观的宾客:“大家都进屋吧,仪式就快开始了。”
话音未落,宾客中好几人立刻歉意地笑笑,纷纷找了借口告辞。
笑话!
都知道顾倾城身子脏了,听说还患有传染病,谁敢留下来吃席,不要命了?
梁景容原本要陪着小女儿进屋的,见状立刻转身留客,然而无济于事。
转眼间,宾客走了大半。
顾倾城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幕,心里一片凉薄。
所谓的人情冷暖世态炎凉,大概就是这般吧。
她看出,不止客人们嫌弃她,就连疼了她二十年的至亲家人,心里也是排斥她的。
可她明明没生孩子,没染病,这到底是哪里传出来的谣言?
难道,也是顾如意的手笔?就为了毁她名誉,遭万众唾弃?
顾如意都走上台阶了,见宾客陆续离开,好端端的订婚仪式被破坏,顿时委屈至极,僵在那儿眼泪都在眶里打着转儿。
梁景容见小女儿强忍泪意,又连忙转身上前安抚:“如意,别哭......这订婚宴,我们以后可以再补的,补一个更隆重更盛大的。”
顾如意抹了抹眼泪,一副虚弱伤心的样子靠在陈云墨怀里,颇为识大体地道:“没关系......姐姐回来才是最重要的事,今天也算是双喜临门了,我这点委屈不算什么......”
“好孩子,你真是懂事。”梁景容听着小女儿这番话,回头看向大女儿,亲疏远近更为明显。
她忍不住迁怒:“倾城,你回来前为什么不说一声?”
顾倾城神色一惊,觉得这话问得真可笑!
她想起警察的话,低声道:“警察同志说,给你们打过几次电话,你们说是诈骗,挂了。”
梁景容:“......”
见场面尴尬,搂着顾如意的陈云墨开口圆场:“如意说得对,倾城回来总归是好事,订婚可以改期。梁姨,我们不怪倾城,您也别责备了。”
“是啊,姐姐这几年受了不少苦,够可怜了。”顾如意又附和道,继续扮演好妹妹的角色。
然后,她又装作不经意地转移话题:“只是......姐姐患病,回来后住哪里却是个问题,总不能让我们全家都冒着被感染的风险——”
顾倾城转眸看向她,直言道:“你说我有病,拿出证据来。”
顾如意眉眼一颤,悄声嘀咕:“怎么可能没病,从那种地方回来的,再说我们在警局亲眼看......”
“说我有孩子的,也把孩子带来我看看。”顾倾城没等她嘀咕完,直接打断。
这回连顾家大少顾柏川都看不下去,开口道:“倾城,你在外面的遭遇,我们都知道了,我们都很心疼你,也很同情你,但你就不用撒谎骗我们了。”
顾倾城看着兄长,眸光里满是失望和心痛。
曾经,哥哥对她百依百顺,无底线地惯着她,宠着她。
而今,却也把她当做毒蛇猛兽了。
“我说的都是事实,回来前,警察同志带我做过体检,你们不信可以去问,或者重新去医院体检。”
顾倾城看向家人,再次力证“清白”。
可顾家几双眼睛淡淡地看着她,各个眼底都是怀疑,显然不信。
忽然,顾如意想起什么,忙抬眸看向陈云墨:“云墨哥哥,小舅不是医生吗?他肯定懂艾滋病人有什么特征,让他给姐姐检查下。”
“对对!还是你聪明,我都忘了这个。”陈云墨连连点头,而后转头四下找寻,看到了客厅里冷冷端坐在沙发上的长辈。
“小舅!”陈云墨恭敬地喊。
顾倾城皱眉,陈云墨的小舅?他哪来的小舅?
正狐疑间,一道挺拔英武的身影从别墅走出。
那张脸五官周正,冷峻深邃,眸光锋锐精明,气场肃然强大,周身带着一股生人勿进的淡漠疏离。
顾倾城突然记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