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明知故问。
婆婆愣了片刻：“丫头就在我身边呢。”
“让她接电话，我做了一点汤，让她来厨房喝汤。”
我想看看我婆婆对我女儿到底是什么态度。
把他们都一探究竟后，我才能给他们按照剂量下猛药。
“她困了，这会在房间里睡觉呢，我正在给她盖被子，她睡的可香了。”
我转身看着我的小可怜，在小心翼翼的喝汤呢，她竟然说我女儿睡觉？
“妈，可是我听到你周围有碰杯的声音，我过来看看吧，找一下我女儿。”
老家老厨房和新房子隔着三十米的距离。
老公和婆婆他们在新房子里吃饭，我在老房子里做饭。
我们隔着距离呢，所以婆婆操作什么，我没法第一时间瞧见。
婆婆忽然着急慌忙道：“不要着急，你就在厨房里不要出来，外面这么冷，我给你拍她睡觉的照片，你安安心心做饭就是，等我三分钟。”
那边急迫挂断了电话，丝毫不敢提我女儿在外面受冻挨饿。
三分钟后，婆婆发来一张我女儿正在房间里睡觉的照片，盖着厚厚的被子，看起来十分安静，睡得很香。
笑死，这照片还是十天之前我亲自拍下来发给我老公的。
没想到我婆婆从我老公手机里挪出来转发给我，说她自己刚拍摄的？
不一会，婆婆给我发来语音：“看看，丫头正在睡觉，这会睡的可香了，你放心，大勇很喜欢自己的女儿，我也很喜欢自己的孙女，恨不得给她掏心掏肺，肯定会把她照顾好的。”
这就是掏心掏肺？
差点把我女儿弄死啊，要知道今天还是过年，都不让女儿上桌吃饭。
我好恨好恨，恨的整个人都在发抖，牙齿不由自主的咯咯作响。
“妈妈，你怎么了？”
女儿伸出逐渐温暖的小手拉着我的手指，十分担心。
“我没事，女儿，以后任何人的都话你都不要相信，你只听妈妈的话好不好？
女儿点点头：“好，以后我只听妈妈的。”
我安置好女儿烤火后，继续上了灶台。
还剩下二十道菜没有做。
我炒了一盘没洗干净的猪大肠，撒了一把味精，别的什么佐料都没有。
弄了一盘茄子，不过没放油，任由茄子糊成一团。
铁板鱿鱼不放盐，寡淡无比。
红烧肉里撒了一把白胡椒，别的什么都没放。
驴肉里只加半瓶陈醋，水煮肉片里放了一把沙子。
腊肉本来就很咸，所以我撒了三袋盐，还加了一瓶生抽 。
至于羊肉汤，除了给我和女儿准备之外，我加了三斤白酒，别的什么都不放。
......
至于别的菜，不该加什么我加十倍，该加什么我一点都不加。
所以二十道菜都有自己的特色，那叫一个绝味。
没多久，老公在门外十分抱怨：“都一个小时了，你怎么还不上菜？喝酒哪能不吃菜？”
“大勇，马上，五分钟后我把饭菜给你们端过去，给你们一个惊喜，满汉全席呢。”
老公这才转身：“行，赶紧的，今天客人很多，那些亲戚都来我家过年，你可不能给我丢脸。”
“是，我不会给你丢脸的。”我要你们的命啊。
随后 我叮嘱女儿在厨房里待着，暂时不要去那里。
还把女儿安排坐在灶门口，她可以好好休息一下，我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很大，暂时不想女儿被发现。
“二十道菜都是我的拿手菜色，大家赶紧吃吧。”


远嫁的我忙着起锅烧油给婆家做年夜饭。
五岁的女儿却衣服单薄，在零下十几度大雪天气里瑟瑟发抖。
我急忙跑过去抱着冰冷的她：“乖女，怎么回事？”
“妈妈，我不能上桌饭吃，奶奶和爸爸说我不配。”
我顿时血脉逆流，宝贝大冬天被赶出来饿肚子。
他们在温暖的屋子里一边吃一边喝，还指望着我做三十道年夜饭。
我眼睛一转，还剩下二十道菜没有上。
正好，将所有盐，味精，陈醋还有蟑螂粉搞里头，打包把他们一起送走......

女儿被我从外面拉进厨房的时候，冻的牙齿咯咯作响。
她嘴唇被冻成了乌紫色，半晌说不出一个字。
如果不是我刚才跑去猪圈上厕所，根本没法发现她在外面受冻。
早知道，外面零下十八度啊，我女儿随时有被冻死的可能性。
我只觉得心都要碎了，哽咽说：“乖女，你怎么一个人跑外面去？那么冷，你如果冻坏了，让妈妈怎么办？”
“来吧烤火，吃点热乎的，喝一碗羊肉汤。”
女儿身体一晃，委屈又可怜：“妈妈，我不敢吃，也不敢烤火。”
我气得双手颤抖的按住她肩膀：“为什么不敢？告诉妈妈怎么回事？”
我觉得这孩子有事瞒着我。
我忍住泪水，心好似被人掐住了一般。
“妈妈......你别生气，这段时间爸爸和奶奶都不让我上桌吃饭，他们说我是丫头不配上桌，还让我在外面待着，不能被你看到。”
女儿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这意思是，过年回家半个月里，女儿都没上过桌？
每次他们吃饭就把我女儿赶出来，女儿害怕挨打，就故意躲在我没看到的地方挨冻受饿？
我迅速拉着女儿，拉开她衣服看了她的胳膊和腿脚，已经长满了冻疮。
这半个月，作为厨师的我，不是买菜就在做饭，一天到晚忙不停。
我为了照顾婆家的亲戚，所以连轴转，忙的魂飞魄散。
原以为老公和婆婆会把我女儿照顾好，毕竟一个亲奶奶，一个亲爸爸。
没想到女儿差点被冻死。
五分钟之前，我就急匆匆跑出去上了一个厕所，无意之间发现女儿坐在风雪里瑟瑟发抖。
我才急忙把她抱进来，还以为她淘气贪玩，没想到她受了天大的委屈。
听闻女儿的话，我顿时怒火中烧：“来，喝汤烤火，妈妈在你身边，你什么都不要怕。”
他们欺负我女儿，我要了他们的狗命。
我怒火中烧，正想着发泄时，窗户边上的老公砰砰砰敲打。
“赶紧上菜，还剩下二十道菜都要尽快做好，今天大过年，表姐表哥他们都在我家吃饭呢。”
老公穿着崭新的皮夹克，不愿意进来厨房，嫌弃里面油烟气味大对肺不好。
这些年他一直说自己肺部不健康。
此时我才清晰认知，他是不喜欢厨房的油烟。
我深呼吸一口气，淡淡道：“先喝酒吧，我打算给你们做几道硬菜，你们都准备好。”
老公满意赞许：“好，感谢你的付出。”
于是他进了堂屋吃菜喝酒去了。
我淡然拿起电话，给我婆婆拨打过去。
“妈，我女儿在哪里？”


把菜全部端上去时，我已经笑开了花。
看着二十来个亲戚围成一桌盯着我端上来的菜，我笑的人畜无害。
婆婆骄傲的对周围亲戚介绍：“这就是我的儿媳妇沈佳佳，是我家的大厨师，这些饭菜都是她做的。”
大勇也介绍道：“沈佳佳拿过厨师资格证，我就说她做饭好吃，大家今天可要好好吃。”
婆婆是想炫耀她有一个听话的儿媳妇，每天当牛做马做饭。
老公是想我给他面子，夸我做饭好吃，都想我每天不厌其烦讨好他全家。
其实我很好面子，喜欢被赞美。
只要他们对我赞不绝口，我就乐意做菜做饭。
但一切前提是我女儿安然无恙。
可我女儿差点被冻死了，所以以前种种都死在我女儿受冻的那一刻、
如今的我已经对他们恨之入骨了。
我没配合他们讨好周围亲戚，而是轻篾的对所有人说：“大家还愣着做什么？动筷子啊。”
“我去，这猪大肠好臭，里面还有东西，并且寡淡的很，没盐？”
“茄子都糊了，什么都没有，就是一股糊味，怎么吃啊？”
“我受不了了，这个腊肉都是盐，你们家腊肉这么咸的吗？”
“不喜欢我们可以不让我们来你家过年，做这些东西要毒死我们吗？”
“还有沙子，胡椒，没一样能吃，都是什么东西......好像还有蟑螂？”
“头发......这是什么没洗干净的蛆？”
“......”
不一会他们吐成一团。
好好的年夜饭，因为这些菜色变成了修罗地狱。
我终于有点复仇的感觉，整个人觉得顺畅很多。
但和他们斗智斗勇，我必须淡定平静，毕竟还有女儿在家里。
娘家那边距离我几百公里，目前帮不上我。
大勇和婆婆纷纷看着我，再看看那些客人，他们两个随后也尝试了一下那些菜。
“沈佳佳，你疯了？前面那些菜都做的很好吃，后面都是一些什么东西？”
“大过年的故意找麻烦吗？你让我们怎么做人？”
婆婆和老公都纷纷眼红，眼神恨不得杀死我。
我淡然应对：“不好意思，我太累了，身体不舒服，所以后面发挥出了错，我不是故意的。”
我故意做出很内疚的样子，眼里含着泪，似乎很好欺负。
婆婆顿时对我骂骂咧咧：“狗东西，娶你过门是看的起你，过年让你做饭吃，是为了 体现你的价值，要不然你以为你是什么玩意儿？只会下母鸡蛋的儿媳妇吗？ 生个女丫头，还以为你自己了不起？”
婆婆的肺腑之言终于说出来了。
说的义正言辞，毫不遮掩。
我伸出颤抖的手指头指着自己：“我呢？我为这个家付出这么多年，一门心思帮助大勇打拼助力，甚至帮忙盖好了房子，结果你们如此羞辱我？”
我在为自己以前忏悔，以前不该对他们太好了。
白眼狼是没有心的。
我转而对大勇问道：“你觉得你妈说的话对不对？”
大勇对视我的眼神：“那是我妈，是生我养我的妈，哪个儿子不护着自己的妈，你太过分了，这还是大年三十啊你让我妈没脸子，也让我没面子，算我以前看错了你。”
沆瀣一气，一丘之貉，不过看到满桌饭菜和他们扭曲的嘴脸。
我还是缓缓拿起了电话。
“喂，你好妖妖灵吗？我这边出了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