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致小说 女频言情 重返1989:从山沟沟里攒金开始覃颂周云喜大结局
重返1989:从山沟沟里攒金开始覃颂周云喜大结局 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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绛满月

    男女主角分别是覃颂周云喜的女频言情小说《重返1989:从山沟沟里攒金开始覃颂周云喜大结局》,由网络作家“绛满月”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覃二宝嘿嘿嘿了几声,黑黢黢的脸因为多了一层红,露出大白牙。“傻相。”覃颂把拔好毛的鸡塞到他手里,“你做饭,我出去一趟。”“好呢!”覃二宝现在一点脾气都没有,现在大哥在他眼里犹如当年撑起一家人的伟大人物。又能弄到两台制砖机,做啥都是对的。“爸、云喜,我出去一趟。”拿上装备就去了后山。看到了目的,戴上自制头套穿上后衣服,手脚灵活地爬上树。覃二宝做好饭炖好大锅鸡,见大哥还没回来,就忙着舀了一大碗鸡肉鸡汤一碗大米饭端到桌子上。“大嫂你先吃点。”周云喜靠着床头躺着,正在给女儿喂奶,覃二宝全程没对她看,放下饭菜就回了后厨。覃老爹围着土窑在忙,半年没烧了,有些杂草要铲除。王兰霞从田里回来,看见老头子就凑了上去。“你个老不死的怎么来了?不是说一辈子...

章节试读

覃二宝嘿嘿嘿了几声,黑黢黢的脸因为多了一层红,露出大白牙。
“傻相。”覃颂把拔好毛的鸡塞到他手里,“你做饭,我出去一趟。”
“好呢!”覃二宝现在一点脾气都没有,现在大哥在他眼里犹如当年撑起一家人的伟大人物。
又能弄到两台制砖机,做啥都是对的。
“爸、云喜,我出去一趟。”
拿上装备就去了后山。
看到了目的,戴上自制头套穿上后衣服,手脚灵活地爬上树。
覃二宝做好饭炖好大锅鸡,见大哥还没回来,就忙着舀了一大碗鸡肉鸡汤一碗大米饭端到桌子上。
“大嫂你先吃点。”
周云喜靠着床头躺着,正在给女儿喂奶,覃二宝全程没对她看,放下饭菜就回了后厨。
覃老爹围着土窑在忙,半年没烧了,有些杂草要铲除。
王兰霞从田里回来,看见老头子就凑了上去。
“你个老不死的怎么来了?不是说一辈子不上我们这来嘛!”
“......”覃老爹看了眼老婆子,没搭理。
王兰霞就跟着他转,好奇地问:“生意都没了,你折腾这窑干嘛?”
覃老爹有些来气,指了眼院子那边,“你瞎啊!”
“我的老天爷,放院里的瓦砖呢?谁偷走了!是不是你那狗徒弟!”
“......”
王兰霞抓住覃老爹的衣袖,“你让张大运偷的?”
“覃颂降价卖掉了!”覃老爹用力拽回衣袖,没好气道:“天天住在隔壁,自己儿子家的事情一点都不知道,你是多没心?”
“老娘天天种田累得要死,谁操心我了?”王兰霞可不想朝大儿子家里张望,怕覃颂找她要鸡吃。
“生个赔钱货,还想吃我的鸡,没门!”
王兰霞骂骂咧咧,终于注意到用塑料布盖着的两台制砖机了。
“这什么玩意?”
“你一个妇女人家不认识,正常!”
覃老爹拍开王兰霞的爪子,“别瞎摸,一会手给你压断!”
“......”王兰霞嫌弃地哼了哼,准备回屋啃红薯。
突然,她脚步一顿,盯上大儿子家的门。
怎么闻到炖鸡的香味了?
“天杀的啊!偷我的鸡是吧!”冲进去大吵大叫,吓得睡着的小女娃哭起来。
周云喜赶紧哄拍闺女。
覃二宝从厨房跳出来,“妈你干嘛?吓着小孩了。”
“趁着我不在偷我的鸡!”王兰霞眼睛瞪得老大,恨不得吃了周云喜。
“谁偷你的鸡,鸡是我提来的!”覃二宝挺无语的,拉着王兰霞离开大哥的家,在院子里语重心长道:“大嫂生孩子了,身体虚弱,你怎么能这个样子。”
“我什么样子了?生个赔钱货有什么用!你这个蠢货还给她鸡,你脑子被虫吃了啊!”
覃二宝从小到大被老母亲吼得耳朵疼,小时候不敢反抗,现在是烦得很。
用力甩开王兰霞的手,“大哥自己都不嫌弃,轮不着我们嫌弃。”
“你中邪了啊?忘了你大哥怎么欺负你?”
覃二宝挺无语的。
别人家的母亲盼着孩子们相亲相爱,他们的母亲......真是一言难尽。
覃老爹拿着扫帚恨不得打在王兰霞身上,吵道:“你这个老婆子真是个妖怪,非要闹得家里鸡飞狗跳才开心啊!”
下山的覃颂听见家里吵起来,提着沉甸甸两个蛇皮袋一路跑下山。
大喊着:“干嘛干嘛!”
几人都看向他,他气喘吁吁地把一个袋子递给覃二宝,“帮忙拆。”
“啥玩意?”覃二宝打开袋子,看见好大一个蜂窝,好多扭动的蜂儿。
“都是蛋白质啊,补身体,好吃!”覃颂很好这一口。
覃老爹见了,赶紧去拿碗,没空和王兰霞吵架了。
王兰霞看了看每个人,一脸的不能理解。
之前父子三人跟有仇似的,怎么蹲在一块取蜂儿了?
“咱们一家人吃,拆两层就行。”覃颂把剩下的和另外一个袋子放到一边。
王兰霞好奇地走过去,拉开另外一个袋子看了看,满满的都是香椿嫩芽。
她皱眉看向覃颂问:“你爬大树了?”
后山的蜂窝都在大树上,香椿嫩芽能扯这么多,也是大香椿树,矮的香椿树嫩芽一冒出来早被薅光了。
“嗯,好东西都在大树上。”
覃老爹忙说:“你可小心点,都是当爹的人了。”
覃二宝:“就是,跟爹一样摔断了腿,谁给你养老婆孩子!”
“没事,回头我整两个脚爪子。”
王兰霞像个局外人杵在那,看着老头子和两个儿子欢快聊天,莫名感到难过。
蜂儿弄完了,覃二宝去炒,一起身看见杵在那的老母亲。
犹豫了下说:“您要不洗个手,上我屋里一块吃个饭?”
“哼!我才不要。”让她吃顿饭,回头杀她的鸡吃!门都没有!
覃颂没勉强,回头吃饭的时候还是让覃二宝盛了一大碗送过去。
王兰霞看着满满的大米饭和鸡肉,眼珠子都要喷出来。
“谁家这么吃?造孽啊,要吃穷的!一个赔钱货......”
“妈,大哥在开始挣钱了,你说这些话会打击他的积极性。”
“这米饭不知道煮稀点,这鸡肉......”王兰霞一辈子省惯了,受不了。
覃二宝有些无辜:“米饭这样干才好吃,像你那样天天煮成稀饭,吃得恶心又不耐饿。”
“要死的!老娘辛辛苦苦把你养大,你还嫌弃上了!”
“有的吃您就吃吧!”放下饭菜,覃二宝跑回大哥的家。
大哥自己买的大白米,鸡是他的鸡,不知道他妈还有什么好叫的。
吃完了,覃颂拉着覃二宝说制砖机的用法。
覃老爹在一旁也听得津津有味。
周云喜抱着孩子凑到门口看了会,和睦的父子三人看着画面特别祥和,让她觉得日子都有期盼了。
盯着二弟使用了一遍,覃颂开着拖拉机去了镇上。
新出的蜂窝得赶紧卖了,价格卖的比猪肉还贵!
香椿也是个好东西,可炒可凉拌,比蔬菜贵!
提着两袋子走进市场,直奔大姐那。
留了点,其他的全卖光了。
留下的给大姐递过去。
周念推辞:“你辛苦在山上弄的,都卖了换钱,不用给我们留。”

“你在搞笑?”覃颂手里的摇把有些痒痒。
张大运看着他手里的摇把来回倒腾,跟玩杂技球似的,想到那天膝盖被敲了一下,现在他膝盖都还隐隐作疼。
他看向身后怂恿自己的表哥,眼神询问是不是要继续干下去。
他这两天时刻关注覃家的事,知道今天要出窑,覃颂得上镇上。
就邀表哥带着他的混子铁兄弟提前蹲点堵覃颂,说帮抢了制砖机让他加入他的土窑一起挣钱。
“别怂!”黄大奇从摩托车后座抽出一把刀,跟梁山好汉似的大吼:“兄弟们冲啊,打服这小子!以后砖厂生意就是咱们的!”
拖拉机一路上都颠簸得厉害,让覃二宝睡得很舒服。
突然没了颠簸的感觉,他悠悠醒来就见张大运带人围住大哥。
急忙扔下耳朵塞的小纸团,站起来激动地喊:“大运你干嘛啊!”
张大运看了眼二宝,龇牙咧嘴几下,“你个怂货竟然跑回去帮他烧窑,从小到大没被他打够吗!”
“他是我大哥!”覃二宝看见黄大奇几人手里拿着砍刀,脑子嗡嗡响。
心想完了蛋了,大哥平日里无法无天早就被人惦记上了。
今天他得陪着大哥躺下吧?
他都还没有娶媳妇,没有传宗接代。
心里怕得要死,人已经跳下拖拉机跑到大哥身边。
“大哥......”
覃颂有些被二弟感动到了,见他眉眼上写着慌张,安抚道:“别怕,有事大哥顶着。”
“他们都拿着刀啊。”
覃颂冲覃二宝咧起嘴角傻笑,在张大运黄大奇五人没有防备下,手里的摇把猛地朝最近的张大运甩过去。
“哎哟!”看着覃颂抬手那瞬间,张大运手下意识捂住了脑袋,摇把重重击打在胳膊上,感觉骨头都被打断了,喊得嗷嗷叫。
心有余悸,但凡慢点,就被开瓢了。
“卧槽!”黄大奇看了眼被从摩托车上滚下去的表弟,嘶吼了一声。
“兄弟们上啊!揍他!”
黄大奇先跃下摩托车冲上去,覃颂一个滑铲凑到张大运面前,捡起摇把和张大运丢落的砍刀,二话没说对着黄大奇就是一闷摇把过去。
覃颂手下留情了,不到万不得已他不想干见血的事,把自己送进去。
黄大奇用刀抵挡他的摇把,震得手臂发麻,手里的刀飞了出去。
要面子的,赶紧又捡起来。
望着覃颂一时不知道说啥,“你......”
这覃颂力气太他妈大了!
又猛,跟头狮子似的!
昏黄夕阳下,覃颂一手拿着摇把,一手拿着刀,硬朗的脸庞上毫无表情,眸色染着夕阳像极了血色。
他高大的身影配着阴鸷的气息,让几人显得很矮小。
黄大奇回头看了眼三个兄弟,气急败坏:“愣着干嘛!一起上,他一个人干不过的!”
“还想要不要钱了!”
黄大奇承诺打服了覃颂,一人给五十块。
他们一个个都没工作,五十块在这社会对他们来说都是一笔巨款。
鸟为食亡人为财死,何况他们人多!不会怎样,要死也是覃颂死!
于是,几人吼着朝覃颂冲上去。
“你们干嘛!住手啊!”覃二宝喊破了嗓音,明明心里怕得要死,还冲上去挡在覃颂前面想要阻拦。
黄大奇几人却已经红了眼,扬起手里的刀。
覃颂骂了句很脏的脏话,一把推开覃二宝,抡着摇把和刀上去!
覃二宝一屁股坐在地上,吓得眼泪差点出来,看着大哥一个人跟四人周旋。
张大运抱着巨疼的胳膊愤怒大喊,一个劲给黄大奇几人助力。
“加油!打死那臭小子!”
“制砖机就是我们的,以后镇上的生意都是咱的!”
“我带着你们吃香的喝辣的!”
覃二宝气得发抖,这张大运拜老爹为师学成瓦匠,现在干的不是人事!
捡起地上的石头冲过去!
“二宝你想干嘛?”张大运皱眉,语气带着讽刺:“你个从小到大的怂货,难不成还要......啊!”
覃二宝手里的石头狠狠砸过去。
黄大奇回头看见张大运额头见了血,举着刀朝覃二宝过去。
覃颂看在眼里,一摇把砸到黄大奇后背,配上一脚踹过去。
黄大奇整个人扑倒在地。
覃颂注意力全集中到黄大奇身上,这一松懈,就有人一刀朝他过来。
他举起手里的刀,两把刀碰在一起刺耳的声音,刺啦出火花。
“住手!住手!”
“给老子住手!”
突然,一群小伙子冲上来,边跑边喊。
领头的小黄毛身高一米八五,瘦得像个竹竿,一张白净好看的脸上写满了愤怒。
“谁TM敢动我小姨夫,我弄死你们全家!”
小黄毛带了几十号人,乌压压一片跟千军万马似的,挥舞着手里的棍子、钢筋等工具,那仗势吓得黄大奇三小弟扔了手里的刀。
张大运捂着流血的头坐在地上,被小黄毛揪着衣领提起来。
“啪啪啪啪。”连着好几个巴掌甩在他脸上。
“MD,竟然敢暗算我小姨夫,找死啊!”
“......”覃颂就站在那,看着嚣张至极的大外甥,一言难尽啊。
这龚明鹊一点都不像大姐和大姐夫,要不是长相综合遗传了两人的优点,他都要怀疑基因了。
可真是个性格基因突变。
“看什么看,你!”龚明鹊扔掉张大运,一把揪住黄大奇的衣领给人提起来,眼神都是凶狠至极的。
“老东西一把年纪了还不安分!现在是我们年轻人的天下,知不知道!”
“我们年轻人的天下,知不知道!”
“年轻人的天下,知不知道!”
龚明鹊带来的几十号小伙子,异口同声喊着口号。
“......”覃颂突然有点理解大外甥这街溜子的欢乐了。
小年轻,看多了古惑仔电影,长得又帅又高。
被一群小伙子拥立为王。
屁股后面一堆小姑娘爱慕者。
正是任性嚣张的年龄。
黄大奇混了快四十年,老毛没死的时候总拿着老毛的名声出去欺负人。
不说表弟张大运的事,他以前就挺讨厌覃颂的。就一傻小子,凭什么得到老毛的青睐,还骄傲不逊不领情!
现在被十五岁的臭小子这么拿捏着,面子上过不去,疯了般挣扎。
龚明鹊虽然比黄大奇高了十几厘米,但毕竟年轻,黄大奇干多了苦力,两下就挣开了。
覃颂皱眉......

覃颂看了看自己的手,想去洗个手求求老婆让自己抱抱女儿。
突然外面有人喊他,他急忙跑出去。
周云喜吃饱了,凑到门口张望。
覃颂像个陀螺围着土窑和制砖机转。
龚群叫人过来教覃颂使用机器,三人凑在一块聊得热闹。
龚群突然回头发现了周云喜,凑到覃颂身边问:“那你老婆?”
“诶对。”
“长得真好看,自己谈的还是介绍的?”
“自己求的。”覃颂想起来就挺惭愧。
周云喜看出两人聊到自己身上了,转身合上了门。
覃颂见状,对龚群解释:“刚生,在坐月子,见不得风。”
“儿子女儿?”
“女儿。”
见覃颂脸上露出欣慰的笑意,龚群‘啧’了声,“你小子真是让我刮目相看了,竟然没有那套重男轻女的观念。”
“说来惭愧,我之前糊涂做了些对不住她的事。”
“别担心,男人有了钱,女人啥脾气都没了!有这两台机器,你以后一天能出三万匹砖,光卖砖都能挣不少钱!”
“一天能出三万匹?”覃颂一脸吃惊。
“哈哈,不然叫啥制砖机?当然不是老手工能比的,泥巴也不用像以前那样踩呀踩的,直接和好了朝机子里一喂,直接就成型压出来了,再朝窑里一烧就等着出成品呢!”
龚群看了看覃颂家的土窑,摸着下巴说:“你家这窑可大,能放进去四万匹吧?”
“能放五万匹。”
“你很有远见!”
覃颂有些羞愧道:““以前一个月能烧出来一窑算好的,还得卖的出去!”
龚群哥俩好的搂住他肩膀,“我跟你说,你瓦就别做了,现在城里人都用琉璃瓦,老式瓦很快就要被淘汰,你就专门做砖!对了,你这一个人可忙不过来的,机器要人操作,上泥土也要个人,烧窑的24小时得有人守着。”
最少都要三个人,这机器出砖要真那么给力,回头他和老爸二弟忙得团团转。
最重要的他还得朝外面跑生意,得雇人。
龚群拍覃颂的肩膀:“叫上龚明鹊,他现在一天游手好闲的,我堂哥嫂子忙着摆摊卖货没空时刻盯着他,你把他弄来你这。我觉得你应该管得住他!”
覃颂点头:“说的是,自家外甥总比外人好使。”他昨晚就想到了。
“等顺手了,生意量大了,你就叫龚明鹊把他那几个一起瞎跑的街溜子叫来,随便开点工钱就能打发。”
“龚老板说的是。”
“都是自家人,你别龚老板龚老板的叫,叫得我不得劲。”
覃颂其实上辈子就知道龚群这人没别人想的高傲。
他上辈子和龚群为了拿下镇上新菜市场开发,双方给对方使了不少绊子,还打了一架。
他给龚群胳膊打折了,被抓进局子。后来龚群怕他放出来还找麻烦,就提出合作。
这辈子他特意找了大姐和姐夫,从亲戚方面着手,一切顺畅多了。
“你家山,树多吗?”
见覃颂皱眉,龚群看在堂哥的份上,加上覃颂这人挺对他胃口,直言:“还是别砍树烧窑了,我认识木材厂老板,到时候叫他把废的木头木条给你留着,你直接开着你的拖拉机去拉就行!”
“多少钱一车?”
“放心吧,我老婆家的木材厂,绝对算你便宜的!”
“真谢谢了。”覃颂想到欠大姐的三千块,想早点挣钱早点给还了。“群哥你手里客户应该不少吧?”
“你还真是不客气呢。我砖厂关门了,可以介绍些客户给你,但是能不能谈下来要靠你自己哈。拿你一分钱的利润,可不能什么事都帮你干哈!”
“引荐已经是大恩大德了。”覃颂看了眼太阳,“群哥中午想吃点什么?”
“不吃了,我下午约好了人。机器这边你有什么问题,随时联系刘师傅。”
送走了龚群,覃颂跟周云喜说了声,就朝村尾去了。
“爸!二弟!”
从地里刚回来的父子俩跟见鬼一样傻住,瞪着大眼睛看着覃颂。
自从闹僵,但凡一百米里遇见,覃颂就跟个疯子破口大骂。
今儿抽什么风?
覃二宝握紧手里的锄头,又黑又大的眼睛写满了防备,黑黢黢的脸绷得很紧。
覃颂放慢脚步,温和道:“我没有恶意,过来是和你们商量一起把家里的窑烧起来。”
“我从镇上龚老板手里弄来了两台制砖机,生产量会是以前十几倍!”
覃老爹的褶子脸更皱了,“大运跑了七八路都没谈下来,你能成?”
眉头能夹死蚊子,问:“我和二毛没钱借给你,你不用找借口打我们的主意。”
覃颂被噎了一下,想到当初的自己,的确光靠嘴是不够让人信服。
“云喜生了闺女,爸你跟我回去看一眼不?”
“大孙女?”覃老爹面上一喜,把手里的锄头递给二毛,“走,我去看看。”
覃颂知道老爹不重男轻女,老妈都不让两个妹妹上学,是老爹宁愿要离婚也要送的。
覃二宝像个二愣子,看着老爸弓着背要跟大哥走,忍不住喊:“就一个破闺女,稀罕啥啊!”
话音一落,看见覃颂瞪过来,吓得脖子一缩。
“我、我又没说错,谁家不想生个大胖小子。”覃二宝鼓起勇气,不敢再大声喊。
覃颂望着二弟想到上辈子二弟凄凉的后半生,凶狠的眼神渐渐软了下去。
走过去握住他的肩膀,“二弟,大哥跟你道歉。”
“以前是我专制霸道不讲理,做大哥的没有做大哥的样子,以后我改。”
覃二宝眼睛瞪得更大,从覃颂眼睛里、脸上看到的都是真诚。
覃老爹揉了揉眼睛,这忤逆不孝的大儿子得失心疯了?
说出来的话太戳心窝子了。
声音裹着沙子似的,道:“好了,兄弟俩打断骨头连着筋,也就一辈子的缘分要惜缘。二毛你去抓两只鸡和着家里的鸡蛋都给你大嫂送过去。”
覃二宝一脸不愿意:“为啥送我们的鸡?老妈不是住在隔壁嘛。”
他跟老爹跑到村尾落脚,本来就够辛苦了。
“你妈的东西看的比命还重要!”覃老爹这一辈子受够了王兰霞的狠,十分了解王兰霞不会给大儿媳妇好脸色。
覃二宝想到老妈一直偏袒覃颂,嫌弃自己木讷不中用,又想到大嫂水灵灵、温温柔柔的还被老妈挑三炼四,二话没说就去抓鸡了。
再看到一辈子为生的土窑,覃老爹泪湿眼眶,真的看到了制砖机他激动地跑过去。
“爸你慢点,别摔着!”覃颂赶上去,细心说着怎么使用,要小心注意什么。
覃老爹点着头,含着泪笑着说:“这东西我比你熟,我以前跟着我师父就见过呢!”
“喜欢吗?”覃颂深知老父亲干了一辈子砖瓦匠,对这行很有感情。
覃老爹脑袋点得更用力:“要养你们兄弟姐妹五个,都要上学,存不够钱买不起,也没路子买。”
想到什么,惊喜化惊恐,抓住覃颂的手焦急地问:“你又干什么鬼名堂了?不会是跟着老毛干缺德事了吧!”
“要死人的,老毛都死了!”
覃颂安抚性拍了拍老爹的后背,“爸,爸你别紧张,我没干坏事,你不信可以问云喜。”
覃老爹松开覃颂,急匆匆去找周云喜问。
云喜老早就知道公公来了,换了衣服抱着孩子站在堂屋中间。
“爸。”
急躁的覃老爹一看大儿媳妇规规矩矩站着的样子,连忙搬了椅子过去。
“快坐下,坐下,别伤着身体。”

“嫂子别生气嘛,我也是看着你寂寞。你看颂哥这大晚上回不来,都没人搂着你给你温暖呢。”
“出去!”周云喜气得白净脸蛋通红。
王翔盯着她剧烈起伏的胸口,眼里的黄色废料更多了。
站起身朝她走过去,“嫂子缺钱花吗?”
从兜里掏出几张皱巴巴的一元,“我给嫂子钱花怎么样?”
“只要嫂子和我好,以后我每天给嫂子钱花。”
周云喜错愕又愤怒,人怎么可以恶心到这种程度!
这人不是覃颂的朋友吗?
周家人多,爸爸四兄弟,一人生了四五个孩子,一二十个兄弟姐妹在一块玩耍都很简单快乐。
自从嫁给了覃颂,她遇见了太多丑陋的人性,颠覆了她的认知。
婆婆的蛮不讲理,周边邻居的辱骂,覃颂的变脸,他们导致了她的不幸福,还导致爸妈都变了嘴脸。
现在,随便一个人就可以趁夜来欺负她?
“滚出去!”
她捡起小炉子旁的火钳指着王翔。
王翔丝毫不怕,笑眯眯道:“嫂子何必呢,我也是看你可怜,想疼疼你嘛。”
他步步逼近,她步步后退,拿着火钳的手抖个不停。
这段日子她对覃颂渐渐有了改变,他二十四小时里睡几个小时,其他时间除了给她做饭就是围着土窑转。
此时此刻,绝望的她想起了覃颂各种不好。
骂她打她,抢她的私房钱,出去赌博一天一夜不回来。
家里的谷子、油菜也被他卖了,她待在家里喝看不见几颗米粒的稀饭果腹,饿了就一个劲喝水。
水管子断了,水入不了家里,她怀着孕走着坡路去挑水。
往日种种都像刀子插入她心里。
这些日子他的改变是不是都是装的?
他是不是为了钱,跟王翔做了什么交易,故意大晚上不回家?
“嫂子别这样嘛。”王翔夺了火钳,黑黝黝的手去摸周云喜的脸。
她尖叫着推他,惊醒了床上的女儿,女儿哇哇大叫。
王翔兴奋道:“嫂子挣扎的样子太美了。”
周云喜屈辱崩溃大哭,看向床上的女儿,心如刀割。
她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吗?
王翔把人摁在木板墙上,她咬着唇使出全身力气去挣扎。
男人和女人的力气相差太大,眼看着——
‘砰’的一声响起,门被人踹开。
覃颂眼里喷出火来,提起椅子冲上去,拽开王翔狠狠砸在他头上。
“啊!颂哥颂哥你误会了。”王翔抱着疼痛的脑袋大喊,“是她、是她勾引我的!她说一次给她五块钱!”
“不是!”周云喜坐在地上,紧紧抓着裤腰,差一点她就......
现在看着覃颂如同地狱恶鬼的样子,吓得瑟瑟发抖,怕他会杀了自己。
他那么要面子的疯子!
覃颂看了眼周云喜,捡起火钳一下又一下抽打在王翔身上。
“我要你死!”
杀猪般的声音响彻夜晚。
“怎么回事,还要不要让人睡觉了!”王兰霞老早就听见周云喜哭喊了,她早就习以为常。
但是听到男人的惨叫声,她就躺不下去了,怕是儿子吃亏,连忙披着打满补丁的棉服跑过来。
一进门看见覃颂发了疯揍王翔,周云喜靠着墙壁坐在地上,那模样一看像是被......
“天杀的!怎么回事?骚蹄子你背着我儿子干什么了!”
傍晚儿子拖了车砖出门,她是亲眼看见的。
想也没想就认为是周云喜背着儿子乱来。
闻言,处于极度暴戾的覃颂如被泼了一盆冷水,将矛头对上了老母亲。
“你是聋了吗!云喜叫,你没听见吗?!”将火钳重重砸在王兰霞身边,愤怒的样子像个野兽。
“我......我怎么知道,还以为你俩又在打架。”
周云喜呜呜哭起来,感觉全完了。
这母子俩都认为是她不检点,这个王翔又一直跟覃颂关系好。
准备回村尾的覃二宝听见声响,也是急匆匆跑来。
“大哥你又......”
看了看蜷缩在地头冒血的王翔,他大脑有些短路。
不是大哥发神经打大嫂?
“真是糟孽!”王兰霞一屁股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叫:“早就让你别娶这种狐媚子,你偏偏不听!这以后我们全家都没脸在村里待了!”
覃颂气得手臂都在抖,恨不得封住她的嘴。
恶狠狠道:“你是不是脑残,云喜被人欺负,你不闻不问,还抹黑她!”
瞬间,周云喜泪眼模糊看向覃颂,不敢置信后心里渐渐有些暖,顿时哭得不能自已。
覃二宝一听,也冒火了,抓起角落的扫把朝王翔冲上去。
“杂种,找死!”
王翔头破血流在地上打滚,惨叫不已。
王兰霞愣了愣,问:“不是她勾引汉子?”隐隐想到一开始听到的挣扎哭喊,意识到自己是弄错了。
她还是不愿意承认自己的错误,瞪向周云喜说:“还不是你,一定是你招摇过市才......”
“滚!”覃颂冲着老母亲大吼,眼眸血红:“别逼我骂您!”
王兰霞看了看大儿子捏成拳头的手,爬起来跑出去,迎面和一个女人撞上。
“谁啊要死啊!”一见是王翔老婆,一把抓住她:“覃晓梅你来我们家干什么?”
“我来找我老公,我听见他叫了!是不是你家覃颂发酒疯揍他了?我要跟他拼命!他凭什么打王翔!”
“这......”王兰霞紧紧抓着李满霞,不让她进去。
这要是看见了,不得了哦!
屋内,覃颂扶着周云喜站起来,心酸又自责,恨不得扇自己两个巴掌。
她嫁给他,真是没好日子过。
听见门口传来覃晓梅的声音,他安抚地摸了摸周云喜的头,“没事,我来解决。”
说完,从地上提起王翔出门。
“你要死啊,你把王翔打成什么样子了!”覃晓梅一把甩开王兰霞扑上去。
覃颂一个用力将王翔甩出去,夫妻二人半路碰撞在一起,摔在地上。
“哎哟哟......”
看着王翔满脸血喊痛,覃晓梅眼泪扑扑下坠,瞪向覃颂。
覃颂眉眼冷峻,从旁边堆的木柴墙抽出一根,一字一顿道:“老子今天当着你老婆的面废了你!”

覃颂看着周云喜大哭,听着女儿饿得干嚎,仓惶起身,一个不稳跌在地上,连滚带爬冲出了家门。
“砰砰砰!”
砸门般的敲门声响起,屋里的老婆子披着衣服骂骂咧咧朝门口走。
“哪个化生子!”
见是自己的大儿子,没好气地骂:“干什么!催鬼呢!”
“妈,把你的鸡借我一只,过几天我赚了钱就还你!”
“你赚钱?你不偷鸡摸狗我都拜奶奶了,还指望你赚钱!”
“妈,我先不跟你说了,我赶紧抓了鸡炖起来,不然云喜跟孩子要饿死了。”
“她还想吃鸡?生个赔钱货,她怎么好意思吃鸡啊!”
“妈!”覃颂跺脚,挤开母亲朝屋后面跑。
他妈在屋后面圈了个鸡笼,鸡和蛋都在里面。
“兔崽子!你敢拿我的鸡给她们吃,我就一头撞死!”
覃颂一顿,不敢置信看向老妈。
“那是我老婆我女儿,是你亲孙女!吃你一只鸡还能要你的命吗!”
“我只要孙子,不要什么孙女!你们这一辈计划生育管得紧,她第一胎生不出来儿子,第二胎再生个女儿,我们覃家就断后了!”
“什么儿子女儿、都是一样的!”
“一样个屁!我说你今天是抽哪门子风!早先你就说了,她生了女儿立马送人,你怎么还想着给她吃鸡,还不赶紧去找买家啊!”
覃颂心里又气又怒,更气的是自己。
上辈子就是有这个老妈天天王八念经,让他也魔怔了只想着生儿子!
才会造成不可挽回的悲剧!
重来一世,他再也不会耳根子软什么都听老妈的了!
“今天您不给我鸡,我就一头撞死在这!”
说着,覃颂作势要撞门。
别以为就您会以死胁迫,我也会!
王兰霞吓了一跳,她这儿子混得狠,打起人来不要命,弟弟妹妹都被他打怕了。
娶了媳妇也当捶沙包似的,周云喜时不时就鼻青眼肿!
可别一会犯浑了,连她这个老妈都揍一顿。
为了一只鸡,挨他一顿打就不值得了。
不过鸡是绝对没有的!
“你等着,我去后面拿给你!”
覃颂松了口气,眼巴巴看着王兰霞进进出出。
“给!赶紧滚吧!”
覃颂看着手里两个鸡蛋,眼珠子瞪成牛眼睛。
“妈,我要鸡!”
“没有鸡!我的老母鸡存着下蛋的,你这蛋不要就还给我,我拿去孵小鸡!”
覃颂躲开母亲伸过来的手,知道是要不到鸡了,要怪就怪他自己!
周云喜本来养了二十几只鸡,全被他卖了买酒喝了!
握稳手里的蛋,有蛋总比什么都没有的强的。
拿着两个蛋奔回家,就听见女儿的啼哭,看见周云喜刚为人母的手足无措。
他忙道:“云喜,你等会,我给你煮两个蛋!”
周云喜抬眸看过去,果真见他手里拿了两个鸡蛋。
没有感动,更没有感激,而是更多的防备。
整个怀孕期间,她别说是蛋了,蛋汤都没喝一口!
整日吃的都是田里蔬菜,季节不好没菜时,更是喝煮开的水救急。
这人突然要给她蛋吃,绝对不是好意!
一定是想哄着她,等她睡着了,偷她的女儿!
尽管如此,等覃颂端来煮好的荷包蛋,周云喜还是没有跟他客气。
她已经饿得快晕了。
她要是晕了,就保不住孩子了!
看着老婆大口吃着荷包蛋,覃颂松了一口气,就怕她跟自己置气不吃东西。
她身体营养跟不上,女儿没有奶水喝,想到女儿上辈子早早夭折,他心里就焦心。
他得每天给老婆多吃好东西,补充营养。
老婆吃饱了有奶水,女儿才不会饿死!
“你先吃着,我去给你煮点粥,一会你喝点粥,再给女儿喂点米汤。”
周云喜瞥了眼奔向米桶的覃颂,只见他揭开盖子愣住了。
米桶里深可见底,剩下不到一碗米。
米里还夹了不少泥和小石子。
那时候晒谷没有好场子。
家家院子里都打不起水泥地,全是原始土坑地。
难免谷子晒干,里面夹了一堆土和小石子,打出来的米自然就夹了不少。
那时候的人啊,不知道吃了多少土,经常被小石子磕疼压。
小孩和老人,硌掉一颗牙也是常见的。
覃颂咬了咬牙,抓了一把米去后面的灶房。
瞪大眼睛捡了一边土石子,又清洗了好几遍确认没泥没石子了,才敢下锅。
冷水下锅,劈柴生火,煮粥。
周云喜懒得再关注覃颂的一举一动了,注意力都集中在女儿身上。
她没有奶水,女儿饿得都哭不起了。
于是,她吹凉了荷包蛋的汤,小心翼翼一勺一勺喂给女儿。
皱巴巴的糯米团子张着嘴,吃一点,洒了一大半。
女儿也争气,吃到一点点汤水,便不再啼哭了,卖力地张着小嘴吃着。
覃颂煮好了粥,从破旧的碗柜里找到最后一点白糖,舀了一碗粥,把那点白糖倒进去。
刚生产的女人应该要吃红糖,可是家里没有红糖。
这点白糖都是他吃平日吃剩下的。
他嗜酒,也爱吃甜的,每个月买一包白糖冲水喝,周云喜是半点都不得分的。
想着,他就恨不得抽自己几巴掌!
渣男!
无比的渣!
下十八层地狱都不为过!
“云喜,粥煮好了,你快喝吧。”
周云喜跪坐在床上,抱紧了怀里的女儿。
低眉顺眼不敢看他,小心地问:“你是不是在粥里放了什么?”
“放了糖啊!”
糖?周云喜满眼不相信。
刚刚是太饿了,吃那两个荷包蛋想也没想,现在心有余悸。
看着他端来的白粥,会不会下了安眠药?
等她睡着了,好偷她的女儿。
“你不会以为我给你下药吧?”
覃颂从周云喜眼里明白了什么,脖子一仰,端起那碗粥就吸溜了一大口。
“好烫,烫死我了!”
刚出锅的粥,烫极了。
他感觉嘴里、喉咙、胃都被烫出一路泡。
周云喜错愕地看着他,有种面前的人换了一副灵魂的感觉。
以前的覃颂一直凶神恶煞,打架斗殴,哪里会有刚刚那副傻样子?
覃颂缓了缓,吹了吹碗里剩下的白米粥。
“我都喝了,现在能证明我没有下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