益既得者吗？」
我没再回复秦晓，只是从床头柜里翻出打火机。
承诺不再，作品和戒指在我眼里已经脏了。
我点燃设计稿，看着火舌一点点舔舐纸张。
随着设计稿一起被点燃的，还有那枚夹在里面的草编戒指。
我拖着行李箱，最后望了一眼这栋住了快十年的别墅，坐上去机场的汽车。

我不理解他，心胸狭隘，和我大吵一架再冷战。
结果往往是我锲而不舍地拿热脸去贴秦晓的冷屁股，才能换取他的原谅。
但这次我只是看他们排练完，平静嘱咐：「祝你们周末见面会顺利。」
秦晓闻言一愣，瞬即欣慰道：「你总算想明白了，就是要把目光放长远一点，不要对眼前这些无关紧要的细节斤斤计较。」
他稍作思索，补充道：「今晚多做一道酸菜鱼吧，我记得你爱吃。」
覃月涵扯住秦晓衣角，委屈巴巴：「可是哥哥，我吃鱼过敏哎。」
「对不起月月，我一下给忘了。」秦晓满怀歉意地揉了揉覃月涵的脑袋，他朝我摆摆手：「吃鱼也不差这几天，你就等见面会之后再做吧。」
我不动声色地起身，进卧室收拾行李。
3
卧室正中央墙壁上挂着一个四四方方的相框。
里面裱着我的得奖作品——景观蛋糕《承诺》的设计稿。
把东西都收拾好，我把相框取下来，一不小心看得入了神。
裹着浴袍的覃月涵不知何时来到身后。
趁我不备，她从我手里夺过相框：
「这就是在微博热搜挂了整整一周的《承诺》设计稿？」
覃月涵弯起眼睛，笑得很甜蜜：「晓哥哥和我说，你把设计稿裱在床头，还把他很多年前用狗尾巴草编的戒指夹在设计稿后面，不知道这是真的还是假的？」
我冷冷看着她，没有反驳。
是真的。
秦晓曾心血来潮，用山上的狗尾巴草给我编了一个戒指，现场表演了一幕求婚大戏，并深情表白：
「假以时日，我会给你一场毕生难忘的求婚，到时候戴在你手指上的戒指会重得压到手臂都抬不起来，你信不信？」
我说我信，草编的戒指收下来，好好保存了七八年，还以它为灵感做出了以“承诺”为名，以爱与守望为主题的景观蛋糕，一举获奖。
没想到秦晓连这件事都会告诉覃月涵，我呆在原地很久没有动弹。
覃月涵张开手向我展示，掩饰不住的得意：「都说不用给人家买这么大的钻石啦，但晓哥哥就是很认真，一定要买，说想给我最好的。」
我抬眸，在她指间看见一枚晶莹透亮的钻石戒指，
无视了我的痛苦，厉声道：「做错了事，这是你应得的。」
他耐心哄着覃月涵，打开衣柜翻找着什么，把她抱进了浴室。
再出来时两人身上浴袍都换下来了，他们穿着我之前买的那套情侣睡衣。
秦晓说过这套睡衣很幼稚，他不喜欢。
到现在我才明白，那只是他不想和我一起穿的借口。
秦晓带着秦月涵，头也不回地走了。
眼泪流干，我面无表情蹲在地上。
内心却有一场海啸，正在吞噬我对秦晓仅剩的那点美好回忆。
5
覃月涵很快发了微博和大家道歉。
配图是一张正在吊水的手：「朋友们对不起，今晚不能和哥哥一起直播了呜呜呜，出了一点意外，不过是小伤，不用担心我呀，晓哥哥陪着我呢！」
她艾特秦晓，秦晓很快也发了一条微博。
配图是和覃月涵十指相扣的手：
「是我没有照顾好我的小朋友，我发誓以后都不会让你受伤。」
评论区担忧祝福一片，我觉得自己好像变成了十恶不赦的坏人。
秦晓和覃月涵从小出演一部家庭喜剧，他们在里面是青梅竹马，有爱的互动赢得了广大观众喜爱，大家看着他们长大，结婚已经是众望所归。
就连我也得承认，秦晓和覃月涵的确登对，郎才女貌。
每当他们借口为工作秀恩爱，我永远只能当个局外人。
可明明我才是秦晓真正的青梅竹马。
我与他地下恋十年，他一次次找借口推迟我们的领证日期，却不顾我反对，一周内就和覃月涵领了证，悄无声息。
真是令人唏嘘，十年连十天都比不上。
愣神之际，秦晓发短信过来：「床底有医药箱，自己包扎一下。」
我轻笑一声，回复：「嗯。」
拖出医药箱给自己处理伤口。
秦晓的短信却一条接着一条：「陆挽昕，你又来了。」
「我关心月月只是为了工作，这话已经和你说过无数遍了，还要我怎么讲？」
「我说过，再过几年，我会和月月和平分手，到时候会马上离婚和你领证，再过几年，大家情绪平息下来，我就会正式公布你和我的关系。」
「那时候你嫁给我，可以共享我的财产和成就，你不也是利
蒸日上，你就看不得我好，还想搞个孩子出来绑架我？」
原来秦晓不讨厌孩子，他只是不欢迎和我生的孩子。
直播间的弹幕仍旧在刷，好甜，好宠老婆，完全是恋爱脑霸总vs乖乖兔。
我颤抖着手腕，拨打秦晓的电话。
秦晓拿起手机，表情瞬间像吞了十只苍蝇一样难看。
他毫不犹豫挂断电话。
覃月涵歪着头打趣：「哥哥挂电话这么快，不会是背着我有别人了吧？」
秦晓无奈一笑：「怎么会呢，是诈骗电话，已经拉黑了，我只有你一个人。」
再次拨打，果然，冷淡女声提示拔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
我关闭直播间，独自吃完辛苦准备了一下午的饭菜。
随后平静拨通陈姐的电话：「我愿意加入景观蛋糕设计展会，最迟下周离市。」
2
我正和展会的人打电话，线上安排交接事项。
秦晓带着覃月涵回来了。
他一进门就吩咐我把家里的花瓶全收起来，因为覃月涵不喜欢闻花的味道。
可她不喜欢花香，我又何尝喜欢呢？
这些花当初是秦晓坚决要布置的，不是没和他商量过，我有哮喘，花粉会刺激呼吸道，但秦晓不以为然：「布置一下多好看，你能不能别这么娇气？」
我看着他们，坐在沙发上没动。
秦晓不耐烦地将外套往我身上一扔，勉为其难地解释：「我们周末有粉丝见面会，月月这两天都要住在家里，方便熟悉当天的互动环节。」
「好。」我点点头，低头预定离市的飞机票。
秦晓狐疑地看我一眼：「你能理解就好，今晚我们会在卧室直播，为了工作方便，你这几天就都睡客房吧，你的东西也尽快从卧室里收拾出来。」
我还没回应，覃月涵先亲昵地挽住了秦晓的手臂：「抱歉啦挽昕姐，所有一切都拜托你了。这周见面会安排的太匆忙，我和晓哥哥就开始排练咯。」
所谓排练，其实就是熟悉亲密互动的环节，好在见面会上给粉丝撒糖。
他们当着我的面耳鬓厮磨，进行一次又一次暧昧的肢体接触。
换在从前我一定会吃醋，要秦晓适当和同事保持距离，接着秦晓就会说他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工作，指责
鸽子蛋般大小。
眼眶隐隐有再度湿润的迹象，我拖着行李箱离开，被覃月涵按住把手。
门外传来脚步声，渐行渐近。
覃月涵戏谑一笑，举起相框狠狠砸到地上，在我没来得及调动情绪之前捡起地上的玻璃碎片，在自己掌心快速划出一条血痕。
她坐到地上，尖声哭喊：「我的手，我的手好痛啊，呜呜……」
4
听见哭声，秦晓奋力开门，木门将我撞到墙上，磕到了后脑勺。
眼前发黑，我只能靠着墙壁慢慢缓神。
秦晓将覃月涵打横抱起，满眼心疼：「这是怎么弄的？」
覃月涵把头埋进秦晓胸膛，用余光怯怯地瞄了我一眼，哭声断断续续：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呜呜呜……挽昕姐看见哥哥送我的戒指，就把相框砸了，还说要把我的手指割下来，我做错了什么呜呜呜……好恐怖，哥哥救我……」
秦晓的目光在设计稿上停留了一秒，也只有那一秒。
他恶狠狠瞪住我，愤怒的声音从嗓子里挤出来，几乎变了调：「陆挽昕，我没想到你的嫉妒心已经强到这种地步，连伤人的事都做得出来。」
「我没有，她在骗你。」我不甘心地与他对视，眼睛一眨不眨。
「你还在撒谎推卸责任！」
秦晓红着眼怒斥，他将覃月涵轻轻放到床上，不由分说拽住我的手腕，捡起地上的玻璃碎片，在我掌心同样的位置划出一道伤口。
鲜血刹时流下来，染红了设计稿。
难以忍受的疼痛席卷而来，我捏着右手手腕，满头冷汗，抖如筛糠。
我是景观蛋糕设计师，这只手不仅要拿来画图，还要做蛋糕，有些材料很小，要用镊子或者更小的工具，精密控制难度很大，手不能抖一分一毫。
分明从前，秦晓比我还关心这双手，他舍不得我搬重物，把房间里每一个可能将我碰伤的尖锐物品都用东西盖起来，还耐心地为我做手膜。
毫不夸张地说，他甚至想为我这双手上保险。
可现在，他却亲手弄伤了它。
下巴止不住颤抖，我的视线变得模糊，眼泪大颗大颗夺眶而出。
设计稿上斑斑点点，血泪交加。
秦晓面色稍有缓和。
但覃月涵一哭，他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