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契约吗？”
林风泽显得不可置信，但还是点头。
也是，如果他再不契约，等二十生辰一过，他也会被赶出神兽岛。
“乌落，我不过是先和阿璃契约，你就这么忍不住，要换主人？”
林止柯的话在我身后响起。
我嗤笑一声，现在他称自己为我的主人？
“少岛主，我们从未契约。
“你可以中途换契约兽，我自然也能换御兽师。”
我对上他饱含怒气的眼神，抓起林风泽的手，一瘸一拐地往金乌神像前走去。
身后传来林止柯的怒吼。
“拦下来！”
护卫及他们的契约兽瞬间将我和林风泽团团围住。
我捏紧拳头，准备打出一条路来。
“少岛主，你忘了乌落姐姐血脉低微了吗？
“低微的血脉不能成功响应金乌神鸟的召唤，是烙印不下契约的。”
周围有人没忍住发出一声爆笑。
林止柯沉默了一下，幽幽开口。
“那就让他们去，我倒要看看，你们一个血脉低微一个废物，怎么契约。”
我不再管他们，祭出自己的精血，和林风泽的混合。
一声鸟鸣从我脑海中响起，太阳般的光芒充斥我的视线。
“成了！他们竟然契约成功了！”
“是兽主契！契约兽为主的契约，林风泽他疯了吗？”
我恍然，契约类型只能御兽师选择，我以为至多不过代表平等的共生契。
我对上林风泽的眼睛，为什么是兽主契？
但不等我探究他的想法，周围就哗啦啦涌上一群人。
林止柯带着怒气的声音紧随其后。
“乌落和其他御兽师契约，背叛召唤她的御兽师。
理应祭天，以正视听。”

信纸销毁。
不过我的挣扎让胡伟拉我下祭台。
我扫过面露讥讽的众人，他们全都摆出一副果然如此的样子。
嘲讽的眼神将我上上下下搜刮了几遍。
不能被带下去。
我奋力挣扎，护卫折了我的手脚，捂住我的嘴要将我带走。
最后还是林风泽拦下了护卫。
“长老，契约签订不宜起冲突，会惊扰金乌大人。”
林长老却冷哼，“一个废物也敢置喙。”
但他没再说什么，我留在了祭台。
林风泽将我的手脚复位，我看出他很想替我疗伤，可惜他没有灵力，没办法帮我。
林止柯是在正午来的，笑容满面，春风得意。
他见到我，却突然变了脸色。
“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刚扬起的笑意僵在了脸上。
“我来契约。”
“契约？今日是我和阿璃的契约日。
你来添什么乱？”
林止柯的眼神像是带着刀，刺得我的心阵阵发疼。
不是你叫我来的吗？
我很想问他，但我说不出话。
林止柯动用了御兽师的力量，将我禁言。
朱璃柔声劝他不要动气，看我的眼神，分明带着志得意满的笑意。
“我说呢，今天明明是少岛主和朱雀大人的契约日，怎么一只乌鸦也能站在祭台上，原来是不请自来。”
“仗着朱雀大人不计较，还诬陷是少岛主要她来契约，被林长老发现了也不死心，真不要脸。”
我心里发寒，众人的议论和朱璃的眼神交织在脑海，刺得我额头生疼。
那边，林止柯已经和朱璃在金乌神像前签订了契约。
“是主仆咒！朱雀竟然自愿做少岛主的奴仆神兽！”
主仆咒，受过伤的四肢泛起密密麻麻的疼。
这个咒极其耗费灵力，以林止柯的实力，需要再过十日才能重新契约。
我根本等不到他。
除非有人能和我契约。
心口一阵苦涩，我环顾四周，每一名御兽师都在替林止柯高兴。
我忍不住发笑，他们过去十年对我或忽视或嘲讽，怎么可能和我契约。
人群中有一道视线忽然看向我。
我看过去，林风泽的目光逆着人群和我对视。
是对同类的怜悯。
我笑了。
“林风泽，和
来那只麻雀还能控火，说不定会有神鸟血脉。”
不是的，那只麻雀是我和林止柯在暴乱的兽潮里一起救的。
她没有亲友，就跟着我们回来。
林止柯说过，会找到办法送她进契约地。
我开口想要反驳，但一只鹧鸪飞到我面前，叫声盖过了我的声音。
“可我刚刚看到那只麻雀进了你的屋子。”
话音刚落，心口就传来一阵刺痛，我抑制不住地吐出一口鲜血。
保护金乌花的阵法，被破了。
我抹掉唇上因阵法反噬溢出的血，化作原形飞了回去。
“阿璃，既然金乌花因为你成熟，那我就做主把金乌花给你。”
“等阿璃觉醒神鸟血脉，就没人会骂少岛主了，乌落姐姐也就不能用金乌花做借口缠着少岛主。”
听到这儿，我心里一凉，慌忙推开门。
身着红色衣裙的麻雀朱璃扭头看我，手里捧着一株鲜红的金乌花。
我压下心口的怒气，走过去。想把金乌花抢回来，却被林止柯抓住手腕。
朱璃趁机躲在林止柯身后，我对上林止柯变得严肃的眼神，维持着理智。
“那是我的花。”
他却一把甩开我的手，表情冷漠。
“确实是我给你的花，但你种了十年也没种出来。
“阿璃不过无意滴入自己的精血，就让它成熟，那它就不再是你的了。”
可明明金乌花只差三刻就会成熟。
可我设了阵法，怎么可能是“无意”。
可是林止柯并不在乎我想说什么。
他牵起朱璃的手离开。
对上朱璃扭头投过来的讥讽眼神，我将所有的辩驳咽了回去。
只颤声道：
“那你答应我的契约呢？”
他离去的背影停了一瞬，留下冰冷的四个字。
“日后再议。”
可我没有时间了。
还有十天，就是我要消散的时候了。
如果这期间林止柯不和我契约，我就真的死了。
明明他将我从契约地召唤出来的时候不是这样的。
十年前，御兽师中少年天资的林止柯第一次召唤，就将我召唤出来。
因为原形是乌鸦，当时林长老一直认为我有金乌血脉。
但无论怎么试探，我还是连灵火都控制不了。
林长老不得不相信我血脉
岛主护着，反倒安稳。
他谈到朱璃时眼里闪着温柔的光，好像是他珍重至极的东西。
我却单纯以为他只是可怜对方。
是我自欺欺人。
“传林止柯少岛主言，麻雀朱璃觉醒朱雀血脉，三日后将在祭台与少岛主契约。”
林止柯他们离开不一会儿，传音的纸雀就飞到了族中各个角落。
三日，契约。
目光触及身上绯红的羽衣裙，泪水终于没忍住一点点落下。
我的契约日后再议，朱璃的却如此迫不及待。
一只纸鹤突然飞到了我的手边。
里面是一封信，邀我三日后去祭台进行契约。
纸鹤带着林止柯的灵力气息，是他给我的。
心里的不甘渐渐平息。
想来，他还是在意我的。
我穿上了最好看的绯红霓裳，早早到了祭台。
没想到有人比我更早。
穿着粗布麻衣的青年在祭台上，面对金乌神像念着召唤神兽的咒语。
我看他试了十几次，最后还是不甘地停下。
这一刻我想起来他是谁。
林止柯的废物弟弟——林风泽。
二十了都不能成功从契约地召唤出一只神兽。
他见到我，显得格外慌乱，怕我取笑。
我假装才来，和他攀谈。
时间一点点过去，鸟兽越来越多，它们看见我，都要惊叫一声。
好像我不该来似的。
我没有搭理它们，专心等林止柯。
先来的却是林长老，他看见我眉头皱的可以夹几只苍蝇。
“这是祭台重地，你一只没有御兽师的乌鸦不配来这儿。”
他招手要让护卫送我下去。
我躲开护卫，将林止柯给我的信纸拿出。
“是止柯让我来的，他要和我契约。”
林长老接过信纸。
我听见早到的人群低声讨论。
“就算签订最不耗费灵力的兽主契，也要休息三日，难道少岛主已经是天级御兽师，可以一次契约两只神兽？”
“我不理解，少岛主竟然要和这只对他死缠烂打的乌鸦契约？”
我皱眉，我从来没对林止柯死缠烂打过，曾经我怕他被人嘲笑曾提过让他送我回契约地。
是他说他不怕流言蜚语，他要等我。
“信是假的。”
林长老突然出声，当着我的面将
低微。
他原本想了结了我，是林止柯拦下了林长老。
少年的手不大，堪堪包住我的脑袋和一双翅膀。
“长老，它是我召唤出的第一只神兽，古书上说金乌花可以提升血脉，我想试试。”
之后他将金乌花种交到我手上，许下会同我契约的承诺。
时间悄然过去，我每日用精血浇灌金乌花，但血脉里灵力稀薄，金乌花长得很慢。
慢到我以为它再也长不大了。
我开始着急，我怕他和别的神兽契约。
是他看出我的惶恐，亲自带我熟悉族中地形、人物。
他让我不要着急，说他要成为天级御兽师，护佑神兽岛。
我会是他永远的并肩作战的伙伴。
“那如果我一直觉醒不了呢？”
“那我也要和你契约，我舍不得你死。”
这个回答让我坚持了许久。
林止柯后来也没有契约别的神兽，说要一心一意等我。
他说红裙与我相配，所以总是送很多红色的衣裙给我。
也会在别的鸟兽嘲笑我久不契约的时候安慰我。
为了不让他被连带耻笑，我拼命学习武艺。
直到能用人身在暴乱的兽潮中全身而退。
即使我们没有契约，我也有了和他一起并肩作战的能力。
三年前又有一次兽群暴乱，我奉命和林止柯一起镇压。
为了救一只受伤的麻雀，他来不及躲开恶虎的兽爪。
我下意识地飞过去救他，兽爪抓破了我半边翅膀，连带着刺入我的脊背。
那次我差点丢了一条命。
醒来后那只麻雀跪在我床边，低声啜泣。
说她家人都死了，求我留下她。
林止柯却突然闯进我的房间，轻声安慰流泪的麻雀。
直言他是神兽岛少岛主，我只是一只没有契约的神兽，做不了他的主。
我来不及说一句话，他就直接了当地定了我的罪。
在我拒不见客后，又是他非要我见他。
在我面前连连发誓，说会想办法送麻雀进契约地，当一只能被契约的神兽。
但我等到现在，等到的是他给麻雀取名朱璃，送上红衣裙。
以及，给她我费心种出的金乌花。
他说，朱璃无依无靠，即使进了契约地也会被欺负，不如留在外面，有他这个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