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致小说 其他类型 穿到汴唐,她养成了未来奸相!小说
穿到汴唐,她养成了未来奸相!小说 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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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遇雨

    男女主角分别是唐怀柔谢奉之的其他类型小说《穿到汴唐,她养成了未来奸相!小说》,由网络作家“七月遇雨”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周围的喧闹迅速远去,唐怀柔无力的伸出手,抓到的只有空气。这是她第一次看见杀人的情景。如此惨烈,血腥又暴力。而这一切,拜她所赐。是她错了么?许褚拽紧缰绳,骏马的嘶鸣声划破天际,惊醒混沌。“继续游行!”他势必要折断谢家人的傲骨。一寸一寸碾碎谢奉之的尊严,融入尘土,和血为泥。百姓被制服,再无人敢冒头。那块写着“冤”字的牌子被士兵狠狠踩在地上,碎成渣渣。谢奉之身上早已千疮百孔,官差却不给他喘息的机会,粗暴驱赶。“快走!”谢奉之起身时,后背已被鲜血浸透,模糊一片。满身满脸,血痕累累。若换了旁人早已晕厥,他却凭借着强大的意志力艰难的拖动脚镣,蹒跚前行。活着......一定要活着!活下来才有出路!唐怀柔踉跄的跟在身后,泪流满...

章节试读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
周围的喧闹迅速远去,唐怀柔无力的伸出手,抓到的只有空气。
这是她第一次看见杀人的情景。
如此惨烈,血腥又暴力。
而这一切,拜她所赐。
是她错了么?
许褚拽紧缰绳,骏马的嘶鸣声划破天际,惊醒混沌。
“继续游行!”
他势必要折断谢家人的傲骨。
一寸一寸碾碎谢奉之的尊严,融入尘土,和血为泥。
百姓被制服,再无人敢冒头。
那块写着“冤”字的牌子被士兵狠狠踩在地上,碎成渣渣。
谢奉之身上早已千疮百孔,官差却不给他喘息的机会,粗暴驱赶。
“快走!”
谢奉之起身时,后背已被鲜血浸透,模糊一片。
满身满脸,血痕累累。
若换了旁人早已晕厥,他却凭借着强大的意志力艰难的拖动脚镣,蹒跚前行。
活着......
一定要活着!
活下来才有出路!
唐怀柔踉跄的跟在身后,泪流满面。
她真的错了吗?
为什么会是这样的结果?
许褚一手拿着马鞭,朝谢奉之走过来,勒紧缰绳等他。
“谢奉之,你可知罪?”
谢奉之咬紧牙关,不语。
身下,他每走一步,便出现一个血脚印。
无数鲜血顺着脊背流下,润湿脚底板,深深地烙在土里。
“谢奉之,本官在问你话!”
许褚很讨厌谢奉之这种清高模样。
“你还以为你是从前的谢世子么?哈哈,现在的你还不如一只丧家之犬!”
是,他的确是丧家之犬。
一夜之间,谢家被连根拔起,上至老妪,下至幼儿,无一幸免。
许褚还嫌不过瘾,突然抬起鞭子朝谢奉之肩上狠狠抽去。
“说,你是否知罪!”
畜牲!
唐怀柔一咬牙,正要冲过去制止,一双满是伤痕的小手用力抓住她。
“二奶奶,冷静些,不要做无谓的牺牲。”
是宋翠英的幼女,谢云则。
她今年不过九岁,虽身处黑暗,却眸光清亮,面容上有着不符年龄的沉稳。
唐怀柔鼻头一酸,泪水夺眶而出。
谢奉之会被活活打死的。
他真的会死的!
许褚还在坚持询问,誓要撬开谢奉之的嘴。
又一鞭子抽出,谢奉之背上鲜血四溅,血滴子飞出好远。
唐怀柔甚至能听见人群里的啜泣声,和自己一样,低声呜咽,默默流泪。
“快说,你到底知不知罪!”
谢奉之突然止步,身形微晃,却很快稳住。
只见他仰天迎风抬首,沾了血的发丝糊了满脸,却挡不住他眼中的坚毅。
“谢家,无罪!”
“我谢奉之,无罪!”
绝不认罪。
绝不!
“你找死!”
许褚眼中快速闪过一抹狠辣,“冥顽不灵,不知悔改!本官今天就让你尝尝鞭刑的滋味!”
“给我打!”
唐怀柔再也忍不住了,快步跑过来,却被谢奉之一个眼神吓退。
唐怀柔不忍的看着他,泣不成声。
她后悔了,不该这么冲动的。
这里没有所谓的人权,只有兵权!相权!皇权!
人命是最不值钱的东西。
她太天真了。
许褚要打的不只是谢奉之,而是谢家所有人,无一例外。
鞭子重重落在谢老夫人身上,只一下她就踉跄跪地,爬不起来了。
唐怀柔想过去护她,也被抽了一鞭子,差点打到眼睛。
“谢家绝不认罪!”
谢老夫人仰天长啸,壮怀激烈。
“我谢家铁骨铮铮,仰不愧于天,俯不愧于地!对得起天子,亦对得起百姓!”
“奸臣当道,宦官专权,天子不闻真相,任由权臣弄浪,若臣民不能直抒胸臆,畅所欲言,留此残命,何用之有!”
“老太婆,那你就去死!”
在许褚的示意下,一个士兵走过来,鞭子犹如长了眼睛般朝着谢老夫人的脖颈袭去。
唐怀柔一路边躲边朝老夫人靠近,离她只有一步之遥。
见那鞭子破空而来,她顾不上思考,纵身一跃,将谢老夫人牢牢压在身下。
“啪!”
一下就皮开肉绽了。
唐怀柔疼的连连倒抽凉气,心跳直逼一百八。
同是谢家人,打谁都一样。
唐怀柔护着谢老夫人,谢奉之护住谢云则。
虽狼狈,却不畏缩。
唐怀柔一开始很疼,但渐渐地就麻木了,连流血的瘙痒感都感觉不到了。
打吧。
想怎么打就怎么打吧!
只要给她留一口气就行。
唐怀柔死死盯着官兵身后的许褚。
他生的俊俏,唇红齿白,明眸皓齿,是个难得的美男子。
但他不配。
脏心烂肺的狗东西,算个屁的美男子!
许褚恨不得将谢家所有人全都活活打死,但他终究没这么大的胆子。
流放就是流放,何以无端要人性命?
动用私刑已是违法,唐怀柔带头闹事的由头是好用,但不能一直用。
等谢家人全都受了一遍鞭刑苟延残喘之际,许褚这才停了游行,送回大牢。
唐怀柔已经晕过去了。
狱卒毫不客气的把她往杂草上随便一扔,草尖刺进血肉里,直接疼醒。
她一动,更剧烈的疼痛接踵而来,差点又晕过去。
连她都这样了,其余人就更不用说了。
唯一让唐怀柔欣慰的事,谢老夫人还活着。
她把老夫人保护的很好,并未受太多刑罚。
但因为激动过度,谢老夫人早就晕过去了,到现在都没醒来。
谢奉之撑着残破的身体,一步步朝着唐怀柔爬过去,手里拿着一枚小小的红色药丸。
“快吃了它,可以......保命......”
唐怀柔定睛一瞧,这是云南白药里的保险子。
“我从那个铁筐子里......拿出来的。”
谢奉之咧嘴一笑,牙缝里全是黑红的血迹。
他所说的铁筐子就是随着唐怀柔一起穿来的商超小推车。
唐怀柔先在药店买了云南白药,之后去超市采购,直接把药放在推车底下的小篮子里,就一起带回来了。
谢奉之不知道这是什么,但他识得上面的字。
一看功效说明,简直堪称万能神药!
“快......吃......”
谢奉之疼到失声,只好嚅动着唇角对唐怀柔做口型。
他是这些人里伤的最重的,却把最宝贵的保险子送给唐怀柔。
唐怀柔彻底绷不住了,痛哭出声。

也许是距离较远,加上天慢慢黑了,唐怀柔并没看见二人身后有蛇。
倒是杨东升的跑步姿势有点怪。
他明明是个很精壮的男人,一身腱子肉,此刻却跌跌撞撞,脚下一瘸一拐。
难道......
他被蛇咬伤了?
唐怀柔的猜测很快得到证实。
另外一个狱卒脚步非常快,紧赶着就跑回来了。
杨东升却踉踉跄跄,三步一晃,刚跑到林子里就倒下了。
“杨大哥,你怎么了?”
张伟良赶忙去扶他。
这才发现杨东升的腿居然被咬伤了,皮肤发紫,肿胀一大圈。
程景蟠也被吓了一跳,快步跑过去,抬手就给杨东升把脉。
唐怀柔在一旁,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心中暗骂一声活该。
老天有眼,杨东升迎来恶报了!
但让他意外的是,程景蟠居然懂医术。
“张大哥,杨大哥被毒蛇咬伤了!”
“废话!”
张伟良朝程景蟠头上狠狠地敲了一下,“你眼睛瞎了吗,这都看不见,还用得着把脉?”
程景蟠摸摸被打疼的地方,小声道:“杨大哥应该是被五步蛇咬伤的,凡中此毒者,一个时辰内必死无疑。”
“什么?!”
张伟良大惊失色,跌落在地上。
他突然感觉手臂有点不舒服,撩起衣服一看,脸色瞬间惨白。
他居然也被毒蛇咬伤了!
死神挥舞着镰刀,静悄悄的站在他二人身后,随时准备收割生命。
“小程,救救我,你快救救我!”
张伟良哪还顾得上别的,一把抓住程景蟠的手央求。
“我上有八十岁老母,下有三个嗷嗷待哺的孩子,我不能死,我也不想死!小程,你快救救我啊!”
“我没办法救你。”
程景蟠被张伟良这模样给吓到了,连连后退。
“我略懂医术也是我爹教给我的,他只是个赤脚郎中。”
“且五步蛇没有解药,我实在没办法救你啊!”
“不不,我不能死,我不能死!”
“我有办法救你!”
没错,又是唐怀柔站了出来。
谢奉之眼中掠过一抹诧异。
唐怀柔什么时候会医术了?
她虽进谢家时间不长,但有几斤几两重谢家对她一清二楚。
不光谢奉之,其他人也是这如此表情。
唐怀柔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
“不就是五步蛇吗,我有解药。”
“但你们必须得答应我们两个要求,否则免谈!”
“好好好,你说!”
张伟良点头,“不管什么样的要求我们都答应!”
杨东升体内毒素扩散最快,已经说不出话了。
但看他那迫切的眼神就知道,他和张伟良的意见是一致的。
唐怀柔清清嗓子,严肃开口。
“首先,你们得把我们的枷锁给去掉,再把那五百两银子给我还回来!”
张伟良掰着手指头数了一下,“这是两个要求......”
“嗯?!”
唐怀柔故意拉长尾音,充满了威胁。
张伟良赶忙改口,这就来开锁。
不到两分钟,谢家众人全都解放。
唐怀柔再次提出第二个要求。
“以后,你们不准再打我们,否则下次你们再被哪些毒物所伤,我可就不救了!”
“好好......”
谢奉之眼中闪过一抹担忧。
唐怀柔真的会解毒吗?
倒还不如让他二人直接去死,一了百了!
若唐怀柔听到谢奉之的心声,必然会反驳一句。
他们才刚刚上路,连京城都没出去,万一许褚派人跟踪发现张伟良和杨东升都死了,别管是不是谢家人做的,都会把这笔账算在他们头上。
到时他们上哪说理去?
弄不好还会罪加一等。
虽说谢家的情况已经糟糕的不能再糟糕了,但有道是好死不如赖活着。
谁都不希望死在流放的路上。
所以,唐怀柔必须为谢家人争取一线生机。
杨东升跪在那朝唐怀柔磕头。
他嘴唇蠕动着,唐怀柔听不清他到底说什么,也懒得听。
“你们在这等我一下。”
唐怀柔活动着身体关节,在谢奉之跟前坐下,闭上眼睛。
她心无杂念,只想着谢奉之受伤一事。
当心里紧绷的那根弦达到上限时,唐怀柔身子一轻。
再睁开眼,果然又回到现代了。
相比较一开始的惊慌失措,现在唐怀柔已经得心应手了。
想解毒得找林佳佳。
她就在三甲医院工作,就算不懂蛇毒,好歹也能找同事问问。
唐怀柔正要打电话,外面门铃响了。
一打开,林佳佳就站在门口,手里还提着一筐鸡蛋和一箱牛奶。
“还好你在家,我是特地来看你的。”
林佳佳眼里充满了同情,“你还记得你昨天干了什么吗?像个疯子似的冲进医院里,二话不说一顿扫荡,还给了我一大块金子。”
“对了,我正要问你呢,那金子是从哪来的?”
“我今天找人鉴定去了,那可是九九九足金!”
“小柔,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去抢银行了?”
唐怀柔狂翻白眼,“我要是抢银行,还用在这呆着?”
“先不说这个,我正好有十万火急的事找你。”
“又是十万火急,你怎么天天都十万火急?”
林佳佳把鸡蛋刚往桌上一放,就对唐怀柔开炮。
但炮火还没打到唐怀柔身上,就被她捂住嘴了。
“被五步蛇咬了应该吃什么药?”
林佳佳费了好多力气才把唐怀柔的手扯开,错愕的看着她。
“你不是研究谢奉之的吗?怎么突然触类旁通去研究毒蛇了?”
“哎呀,你别打岔了,直接告诉我就行。”
林佳佳啧一声,“有一种药叫季德胜蛇药片,听说效果很好,要不我去给你买一盒来?”
“还是我去吧。”
反正她已经和张杨二人做过交易了,买点东西带回去正好能存住。
省得一顿饥一顿饱,还顿顿没口水喝。
再这样下去,还没走到地方他们就已经渴死了。
先前的东西全被扣留了,唐怀柔还得花钱重新扫荡一番。
但因为魂穿的缘故,唐怀柔没能把银票带来。
这就导致,她没钱了。
唐怀柔眼睛一转,对着林佳佳嘻嘻一笑。
“姐妹,借我点钱花花呗?”

明知道四周荒无人烟,但出于本能,唐怀柔还是喊了一嗓子。
张伟良已经追上来了。
而杨东升呢,被谢奉之捅了一刀后软软的倒在地上,看样子是晕过去了。
张伟良也有一把匕首,要捅唐怀柔。
可刀尖距离她仅有一拳距离时,停下了。
身后,谢奉之抓住张伟良的衣领,牢牢地控制住他。
“找死!”
谢奉之上前一步,将张伟良和唐怀柔隔开,一脚踹向张伟良的胸口。
“砰!”
张伟良张嘴吐出一口血,身子倒飞出去老远。
唐怀柔心里一喜,但还没来得及说话,张伟良又爬起来了。
“张大哥,快住手!”
程景蟠被吵醒了,一看这场面吓得差点尿裤子。
但他很正义,赶紧过来拦住张伟良。
“张大哥,你不能这样做!”
“小程,你给我起开!这孙子踹我一脚,我非得宰了他不可!”
“那也是因为你对唐姑娘起色心在先,否则谢世子不会这样。别以为我没听到你和杨大哥的对话。”
程景蟠晚上打水时在河边见他二人鬼鬼祟祟的咬耳朵,就偷听了几句。
但他没来得及听几句就被杨东升踹一边去了。
当时程景蟠隐约听到几个淫秽的词,怀疑他们要对唐怀柔下手。
但他没有证据,张杨二人又矢口否认,还恶狠狠地威胁他没事找事,程景蟠思考再三,决定晚上熬一会,看看张杨到底想干嘛。
可程景蟠年纪太小,又赶了一天的路,刚躺下没一会就不知不觉的睡着了,直到被打斗声惊醒。
张伟良一用力,把程景蟠推到一边,提着匕首再次朝谢奉之冲过来。
唐怀柔的心瞬间提到嗓子眼。
谢奉之遍体鳞伤,虽休息了几天,但伤口并没有好利索,万一不敌怎么办?
可接下来的事大大出乎了唐怀柔的意料。
谢奉之站在那一动不动,等张伟良来到跟前了,他才不紧不慢的伸出手,直接钳住他的胳膊。
“咔嚓!”
“啊!”
震天响的惊呼声传的很远,隐约有回声传来,听的人牙酸。
这还没完。
谢奉之夺过匕首,利索的捅进张伟良的胸口。
但也不知是不是刻意为之,刀子歪了一点,并没有捅到心脏。
张伟良张嘴吐出一口血来。
不等他喘口气,谢奉之拔出刀子后没有丝毫犹豫,再次捅进他心脏的另一边。
唐怀柔懵了。
直到这一刻她才明白过来,谢奉之是故意的。
他不想让张伟良这么痛快的死去。
可是这......这也太残忍了!
剧痛一波接着一波,张伟良一开始还能挣扎两下,但很快就没了力气,软软跪地。
胸前喷出来的鲜血洒了谢奉之一身。
此刻的他,仿佛化身为从阎罗殿爬出来的修罗,浑身浴血,犹如杀神。
唐怀柔想说够了。
张伟良固然有错,但大可一刀了结了他,实在没必要这样折磨他。
可她的嗓子就像被人掐住一样,什么都说不出来。
程景蟠也呆住了。
知道谢奉之狠,但没想到这么狠!
他明明可以一刀结果他,却偏偏故意刺歪,让张伟良在极度痛苦中死去。
“世子饶命......饶命啊!”
张伟良艰难的吐出嘴里的血水,眼里全是惊恐。
可惜已经晚了。
谢奉之憋了那么多的怒火在这一刻尽数倾泻而出。
刺了两刀后,谢奉之还嫌不过瘾。
他正要再来点狠的,张伟良却头一歪,咬舌自尽了。
现场很静。
唐怀柔和程景蟠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幕,久久回不过神来。
程景蟠更是缩缩脖子,不敢跟谢奉之对视。
此刻他无比庆幸,这几天没得罪过谢奉之。
杨东升此时醒来,正好看见这一幕。
但他已经没有和谢奉之对打的心思了,趁人不注意时,抬腿就溜。
“想去哪?”
谢奉之一个闪身追过去,杨东升惊恐回头,直接被掐住脖子提来。
“谢......谢世子......”
杨东升越是想说话,谢奉之就故意收紧力气。
这样也好,直接掐死他,免得遭受痛苦了。
可惜事实不是这样。
“砰!”
在杨东升喉骨即将被掐断的那一刻,谢奉之突然松手,把他重重地砸在地上。
杨东升正要跑,谢奉之却一脚踩在他胸口上。
那把小巧的匕首在他手里挽出一个漂亮的刀花,然后——
“噗嗤!”
“噗嗤!”
杨东升的手筋脚筋被挑断了。
唐怀柔吓得捂住双眼,却又忍不住从指缝里偷看。
谢奉之怎么这么狠!
这样做真的好吗?
但谢奉之是为自己报仇,唐怀柔没资格上去阻拦。
而程景蟠,他早就被吓破胆倒在地上不敢动了。
杨东升声嘶力竭的吼叫着,试图减轻疼痛,但无济于事。
谢奉之残忍一笑,逼近他,“说,许褚下了什么命令?”
这个问题程景蟠就能给出答案。
之前他亲口说过,许褚要弄死谢家所有人。
现在他怎么又问一遍?
杨东升不知道谢奉之要干嘛,只好实话实说。
“许大人说......说只要谢家人上了路,就立刻杀死,一个活口不留......”
“啊!!!”
谢奉之抓住杨东升的胳膊用力一折,生生折断了。
唐怀柔抿了抿嘴角,感觉自己身上也跟着传来一阵疼痛。
她的确很讨厌张杨二人,可是......这也太惨了。
谢奉之动作幅度太大,撕开了身上还没愈合的伤口,鲜血争先恐后的涌出。
可他却像丝毫感觉不到疼痛似的,笑的依旧灿烂。
“这就是你死的理由。”
“想杀我,你,就必须得死!”
“咔嚓!咔嚓!”
不过一息功夫,杨东升的四肢全被折断,以一种很诡异的姿势躺着,疼的他晕死过去又疼醒过来,反复受折磨。
“够了够了!”
唐怀柔实在看不下去了,过来阻止。
“他是该死,但杀人不过头点地,你直接杀了他就好了,何必这样?”
“婶婶,你起开。”
“谢奉之,你......”
“起开!”
谢奉之重重推开她,匕首划过杨东升的脖子,瞬间断了大半。

“对不起!谢奉之,我对不起你......”
她捂着脸,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是我错了,我太冲动了,我没想到许褚这么狠,是我害了你们!”
虽然她知道许褚不是个好东西,但怎么都没想到他这么绝情,简直不把谢家当人看。
还无视百姓的议论,任意妄为!
想起那个不幸惨死的男人,唐怀柔哭的更厉害了,眼泪大颗大颗的砸在沾满血污的衣服上,融化出一朵朵小血花。
“别哭。”
谢奉之试图抬手帮唐怀柔擦眼泪,可惜有心无力。
他浑身上下几乎没一块好肉,到处都是狰狞可怖的伤痕。
新伤叠旧伤,血痂凝结又被抽烂,叠了一层又一层。
唐怀柔真的很佩服他的意志力。
见谢奉之微张着嘴,唐怀柔瞅准机会,把保险子塞进他嘴里。
谢奉之眼里闪过一抹惊愕。
可不等他有所行动,药就顺着血水咽下去了。
“我一会再买点云南白药来。”唐怀柔安抚道,“你说的没错,保险子确实是个好东西,有它在,你这条命就能保住了。”
唐怀柔看向那罐摔碎的断骨再生膏,眉心微微一动,眼神沉思。
这玩意连断了的骨头都能接上,不知道对谢奉之这些皮肉伤管不管用。
算了,都已经到这一步了,试试再说吧。
万一有用,也算是误打误撞得了个好宝贝。
谢奉之的衣服早已浸透鲜血和皮肉粘在一起了。
“你忍着点,我给你擦药。”
唐怀柔抹干眼泪,小心翼翼的,一点一点的揭开谢奉之的衣服。
这种剧痛,非经历不能体会。
唐怀柔清楚的看到谢奉之额头上瞬间涌出冷汗,却一声不吭,只是呼吸急促不少。
他随手捡起一根木棍,也不介意有多脏,直接塞进嘴里,死死咬住。
唐怀柔再次落泪,无声呜咽。
谢奉之只是个十六岁的少年,为什么要经历这么多苦楚。
最可气的是,史书上对这些事根本没有任何记载!
只说谢奉之心术不正,野心勃勃,在流放路上逃跑,割据一方,占地为王。
唐怀柔却觉得,如果换了自己遭受这些苦难,别说占地为王了,就是路边过去一条狗她都得上去踹两脚!
还有许褚!
这畜牲,谢奉之杀他一百回都不解恨!
如果世上真有邪剑仙,谢奉之的怨气能养活一百个。
杀光这帮可恶的孙子!
唐怀柔一边流泪一边给谢奉之擦药,时不时转头抹泪。
眼泪是咸的,落在伤口上会更疼。
“谢奉之,你以后会好起来的,相信我。”
唐怀柔怕他真的会死,赶紧给他打气。
“我......我找人给你算过命,先生说你有帝王之相,以后你一定会逃出生天,干出一番大事业来。”
“你一定要撑住,千万别死!”
谢奉之闭紧双眸,干裂的嘴角微微扯开,露出一抹浅淡的笑意。
唐怀柔在这抹笑里读不出任何内容。
他也什么都没说。
“老夫人,你怎么了?老夫人!”
一声惊呼从旁边传来,唐怀柔赶忙转头,就见谢老夫人已经醒了,却浑身抽搐,两眼翻白,形如癫痫发作。
宋翠英直接吓哭了,手忙脚乱的扶着她,“老夫人,您可千万别吓我!快来人呐,来人啊!”
“别喊!这些狱卒才不管咱们的死活。”
唐怀柔迅速制止,抓起一团烂布放进谢老夫人嘴里,防止她咬到舌头。
又摸摸她的额头,翻翻眼皮,松了口气。
“别担心,老夫人只是高烧惊厥,吃点药就没事了,我有办法让她醒过来。”
“你有办法?”
宋翠英半信半疑。
但她束手无策,只好腾出位置让唐怀柔来。
唐怀柔让谢老夫人躺倒,解开她的衣服,把酒精涂抹在脖颈,腋下等处。
再拿出退烧药给她吃下。
见谢家人一个个眼巴巴的看着自己,唐怀柔勉强挤出一抹笑,“我曾跟一个游医学过几招,所以略懂医术。放心吧,老夫人不会有事的。”
唐怀柔确实会医术,但那是西医,不是中医。
她算是个半路出家的史学家。
一开始她打算学医的,因为唐怀柔的父母都是医生,从小耳濡目染,不懂也会三分。
可后来,她对谢奉之产生了极其浓厚的兴趣,果断抛下医学专业报考,转头去研究历史去了。
虽然这不符合父母给她规划的路线,但唐怀柔并没受到阻挠。
而她父母,还是向以前那样隔三差五的给她灌输医学知识,美名其曰增长知识,活到老学到老。
因此,唐怀柔勉勉强强算是个纸上谈兵的医生。
在唐怀柔的这波操作下,谢老夫人很快苏醒。
这个过程中,唐怀柔又给其他人吃了各种药。
退烧药,消炎药,跌打损伤药等等。
还给他们用了云南白药和红花油。
约一个时辰后,谢奉之精神好了不少,谢老夫人也醒了。
“老夫人,是柔娘救了你。”
宋翠英喜极而泣,突然朝唐怀柔跪下。
“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
唐怀柔吓了一跳,赶忙扶她,宋翠英却执意不肯起身。
“柔婶子,从前我对你多有成见,不想今日你不仅为我们出头申冤,还救醒奶奶,我......我给你磕头了!”
“哎呀,你快起来!”
唐怀柔疼的龇牙咧嘴,只好忍住,先去扶她。
宋翠英哭的不能自己。
唐怀柔今天的举动在所有人意料之外。
而昨天,宋翠英是骂她最狠的一个。
谢老夫人浑浊的眼珠艰难的转了几下,恢复些许力气,感激的握住唐怀柔的手。
“柔娘,谢谢你......”
虽然结果不尽人意,但唐怀柔有这个心,他们就已经很感动了。
唐怀柔被谢老夫人的这声道谢给整破防了,再忍不住心里的愧疚,“扑通”一声,跪下了。
“老夫人,对不起!”
“谢家所有人,我对不起你们!”
“如果不是因为我冲动了,你们也不会受到这么大的伤害......”
唐怀柔也挨了鞭子,知道有多疼。
谢老夫人年纪都这么大了,根本吃不消。
但如果不是因为她,这原是可以避免的。

唐怀柔被推倒在地上。
那差役嘲笑道,“听到了没有,人家不用你帮!”
唐怀柔知道谢奉之不想把她牵扯进来,她没有退让,反而是继续挡在了谢奉之身前,“谢奉之过几日流放,他昨日已经受了极刑,若今日他命丧在牢狱之中,你们许褚大人是官最多追究一个过失撤职,而你们这些差役被查出来......”
这话一出口,几个差役面面相觑,显然是有些被唬住了。
“你们若想死,那就继续打。”唐怀柔拔高了声音,眼里带着凌冽。
一差役犹豫道,“可大人那边我们不好交代啊。”
唐怀柔深吸一口气,“你们如今已经打了他,打成这番模样,也算交代了,许褚大人不会管的。谢家虽倒了,但陛下却未曾要他的命,就说明还不想让他死,他若死了,圣上定会找来仵作,届时验伤,定会查到你们头上。”
就连圣上都搬出来了。
差役们也没读过书,自然也分析不出个所以然,只觉得圣上就是天神般的人物,他们还有妻儿老小实在不敢赌。
也是彻底怕了。
绷紧的唇瞬间松懈,于是道,“罢了罢了,记住此番放过你们,别把事情捅出去。”
唐怀柔点头,几人纷纷退出牢房。
唐怀柔看着那已经被打的奄奄一息的谢奉之,她方才看到那几个人抓着他的脑袋往墙上撞,脸上的血流了更多了。
唐怀柔心里五味杂陈。
这一日谢奉之于她已经不是一堆文件资料上的字了。
而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她没想到她推崇喜爱的许褚竟然并未幻想中的高风亮节。
历史必须有人来矫正。
而她是眼下唯一能见证这一切的人。
“谢奉之,撑住。”
唐怀柔声音压低,随即用手按压着他的出血点,谢奉之恍惚地睁开眼,看着那模糊的身影,微光渡在她的身上,漆黑乌发散落在肩头,像是仙娥般。
谢奉之看不清只听到那一句,‘谢奉之,撑住......活下去。’像是云卷云舒的风,朝他吹来。
唐怀柔已经焦急的不行、
她得救他!
唐怀柔这个信念十分强烈,几乎要跳出心脏。
忽然眼前一黑。
那熟悉的耳鸣感贯穿耳膜。
她刺痛地甩了甩脑袋。
再睁眼,唐怀柔已经在商超了。
唐怀柔没想到自己又回来了,她呼吸紧蹙两分,刻不容缓,她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后,直接冲出了超市,跑到商超外面的一家药店。
“小姐,需要什么药品吗?”
唐怀柔压下狂跳地心脏道:“需要纱布,碘酒,以及缝针的针线,还有止血药,钳子......”唐怀柔报了一大串,让药店的人去帮她拿。
而她自己则是迅速拿起手机,搜索一系列处理伤口的教程,看还有什么东西需要补充的。
她回去了那就是自己给谢奉之处理。
必须尽快学好。
这边药店的人已经为她准备好了药品,“一共是268。”
唐怀柔拿出手机扫码,有些肉疼。
这也算是唐怀柔人生第一次为男人花钱了。
唐怀柔拿着药走去药店,又反复看了几篇教程后,忽而那熟悉耳鸣穿过脑海,像是有种力量要将她拖进无尽的漩涡。
她用最后的力气看了一眼手机时间,11:22。
她回来了拢共十分钟。
唐怀柔再次两眼一黑,一种强烈的失重感跌落,她再度睁眼,又回到了这个黑漆漆的牢房,手里拿着沉甸甸的药。
唐怀柔深吸一口气,看了一眼已经昏过去的谢奉之。
唐怀柔连忙拿出酒精棉片擦拭,先是为他清理脸上的血渍。
她一点点将脸擦干净。
藏在血污那张脸渐渐显露。
玉白偏向温软般的肤色是少年人独有的,看上去就像是江南烟雨般的朦胧,那浓长的睫毛犹如振翅的蝶翼,虽闭着双眸但足以见他眼尾呈现上挑之势,是桃花眼,偏偏那眼珠是冷情淡漠。
唇红齿白在他身上丝毫不见女气。
鼻形极为好看。
浓眉窄脸。
唐怀柔好歹也是在互联网看了不上好看的男人了,也见过几个男明星,但没有一个好看到让她浑身发麻,有种被震撼到的好看。
历史对他的脸描述不多,只说他像是茹毛饮血的精怪。
谁能想到原来这么好看......
好看到她都自卑了。
唐怀柔抛去杂念,专心为谢奉之清理完伤口,有了药物,果然血止得很快,唐怀柔又看向那一枚断指。
谢奉之的手还没断超过二十四小时,还能接。
她已经很久没有学过医了,只是看了教学,也不知道能不能接。
试试吧。
抱着这个心态,唐怀柔带上了整洁的手套,握住了谢奉之的那根断指。
而这个时候怀中的谢奉之忽然睁开了眼。
那黑漆漆的眼睛凝视着她。
唐怀柔被那个眼神看得心惊,又想起昨晚,她本能地一哆嗦,但又不想被一小孩给唬住,于是道,“我这是在帮你,你别......”
谢奉之没有任何动作,只是眼睛静静地看着她。
唐怀柔看着那眸光依旧清冷,只是没了昨晚的戾气与紧张,她的话渐渐收了回去,紧绷的背脊放松。
他这次没抵触她了。
唐怀柔有种说不出来的高兴,“这次可能会有些痛。”
他不言,反而是闭上眼。
唐怀柔微笑,这也算是获得大魔头信任的第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