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致小说 其他类型 国师大人,求你疼疼我结局+番外小说
国师大人,求你疼疼我结局+番外小说 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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玖月艳阳

    男女主角分别是吴用魏临渊的其他类型小说《国师大人,求你疼疼我结局+番外小说》,由网络作家“玖月艳阳”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明正五年冬,下了数十年难得一见的大雪,天气极冷,滴水成冰。国师府内,地龙烧得极旺,熏香袅袅,暖意融融。宋暖意颤巍巍地跪在地上,难耐地扯着身上的衣服。她冰肌玉骨,容色倾城,却香汗......

章节试读

明正五年冬,下了数十年难得一见的大雪,天气极冷,滴水成冰。
国师府内,地龙烧得极旺,熏香袅袅,暖意融融。
宋暖意颤巍巍地跪在地上,难耐地扯着身上的衣服。
她冰肌玉骨,容色倾城,却香汗......
紧接着,她便被惊艳到了。
宋暖意按捏的力道刚刚好,手法独特,她舒服到没法去猜测对方这么做的动机,“过来一点儿......嗯......”
趁她放松,宋暖意的手摸准她右边肩膀的关节处,用力一按。
“啊!”
剧痛袭来,贺嫄哀嚎着跳起。
她肩膀那处凹陷下去,旁边有小截骨头凸起,整条胳膊无力下垂。
宋暖意的嘴角不易察觉地弯了弯,只要掌握人体关节的窍门,就能用小力道,造成大伤害。
“宋暖意,你敢折断我的骨头!”贺嫄愤怒又崩溃,她长这么大,何时被人这么欺负过!
她左手抓起扔在案几上的匕首,嘴巴咬着拔开刀鞘,朝着宋暖意刺去!
“救命呀,贺嫄要杀我......”宋暖意惊慌失措地跑到屏风外。
贺嫄追过去,却扑到一个人怀里。
“嫄儿,你这是做什么!”顾青劈手夺了她的匕首。
他扫了宋暖意一眼,眸子湿漉漉,巴掌大的精致小脸上惊魂未定,白嫩的小手紧紧拽着他的衣角,格外的柔弱可怜。
他心里泛起一丝涟漪,不自觉就放柔了语气,“你有没有事?”
宋暖意红着眼眶,“她要杀我......”
顾青皱紧眉头,“嫄儿,给她道歉。”
顾嫄不可思议,望着他冷漠严厉的脸,心中刺痛,“你不问青红皂白,就让我道歉?她刺伤我耳朵,又折断我肩骨,错的人是她!”
顾青头疼,“嫄儿,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匕首在你手上,是你在追杀她!”
贺嫄这才回过味,“好呀,宋暖意,你故意陷害我!”
宋暖意站在顾青身后,满脸都是挑衅的笑意,声音却幽幽地,透着委屈,“你受伤来找我,到底谁陷害谁?”
贺嫄气得浑身哆嗦,“我这些伤全拜你所赐,你能不能要点脸?”
“够了,嫄儿,我再说一次,”顾青声音带着隐怒,“给她道歉。”
贺嫄瞳孔震颤,“顾青,你不信我?”
顾青捏着眉骨,咬牙,“她手无缚鸡之力,你是个将军,她如何伤得了你?”
“她使诈......”
宋暖意出声,“顾青,我不要她的道歉。”
顾青有些不耐,“那你要如何?”
宋暖意长睫颤抖,带着哭腔的声音充满了破碎感,“先前订婚,你在我父母面前保证过,会疼我爱我一辈子,结果你却在大婚当日弃我而去,让我受尽耻辱。即便如此,我也帮你撑起伯爵府,用嫁妆补贴府中的亏空与日常开支......”
顾青面上挂不住,打断她,“你不用多说,母亲已和两位哥哥商量好,同意将一些产业抵给你,缓几日便能过户。”
“顾青,此事你为何没同我说过?”贺嫄面色也不好看,质问他,“还是你从未当我是你的人?”
他说过,伯爵府的所有产业,都是她肚子里的孩子的!
“是这两日才作的决定,还未来得及同你说。”顾青眸光放柔,带着几分愧疚,“你先回院子等我。”
宋暖意眉头紧蹙,带着委屈的隐忍,“顾青,她刺杀我的事,就这么算了么?”
这句话又刺得贺嫄炸毛,“你非要往我身上泼脏水是吧?行,我就把这个罪名坐实了!”
她朝宋暖意扑去。
“你不要过来啊......”宋暖意柔弱无依地跌在顾青脚边。
顾青急忙扶起她,将她护在身后。
“嫄儿!”他眼里流露出失望,“你向来瞧不起那些拈酸吃醋的内宅妇人,可你看看你现在的自己,像什么样子了!”
“我没有吃醋,是她伤我在先......”
“你能不能讲讲理!”顾青面色铁青,“出去。”
“顾青,你也说过,你最反感内宅的那些阴私手段的,我被宋暖意算计,你还护着她!”
贺嫄负气离去,顾青想追,却被宋暖意拽住衣角,“顾青,贺嫄她刺杀我,你就这么让她走了?”
“我已责骂了她,你还想她如何?”
宋暖意幽幽地道,“我不过是个弱女子,我能如何?只是,国师本就气你没善待我,倘若再让他知道贺嫄杀我、而你纵容包庇,他的怒火,你能承受得住?”
顾青捏紧拳头,双眸涌动着暴戾之气,但随之,换上挫败。
他引以为傲的将军职位被革,二姐被打入冷宫,他从云端跌入尘埃,都是拜魏临渊所赐。
可对方只手遮天,蚂蚁撼不了树,他什么都做不了。
甚至,他还得送自己的正妻,去讨好对方!
他嗓音嘶哑,“我在北街有一套三进的院子,原先我想修葺一番,作为我与嫄儿的婚房,我赠予你,你帮我在国师跟前,说几句好话,可好?”
“这是做为贺嫄刺伤我的补偿么?”
“就当是吧。”
宋暖意勉为其难地道,“行吧......不过你得白纸黑字写清楚,国师问起来,我也好给他看看。”
顾青没有想太多,“可。”
宋暖意朝他摊开手掌,“拿来吧。”
她面若粉樱,明眸灿若星子,披散着乌黑的长发,没戴一件饰物,身上萦绕着茉莉花的馨香,说不出的灵动妩媚。
顾青的心不禁颤了一下,第一次觉得,她与那些庸脂俗粉终究是有些不同的。
他如被蛊惑了一般,说了声“好”,便从怀里掏出一个香囊,从里边翻出折叠好的屋契,又给她写了张纸条。
“我能不能官复原职,就靠你了。”
宋暖意很认真,“我会求国师的。只不过,国师要帮你办事,也得上下打点,你和娘最好再准备些银子。”
顾青点点头,大步离去。
宋暖意吹了吹那未干的墨迹,眸子晶亮。
很好,总算从伯爵府收回了些许利息。
“明玥,你拿我帖子,去益民钱庄找冯更年掌柜,说我明日未时我过去一趟,有笔大买卖要和他谈。”
......
顾青心事重重回到自己住的院子,远远便看到小厮和丫鬟站在寒风中瑟瑟发抖,里边打砸的声音传出。
他疾步进去,地面上全是砸烂的玉器、瓷器、摔坏的家具、撕毁的字画......一片狼藉。
顾青的心都在抽痛,这些东西里头,很多都是他攒下来的藏品,价值不菲!
而贺嫄满面怒容,正举起一个巨大的青花瓷花瓶。
这是前朝的古董!

宋暖意被那些逃跑的人推搡,几乎要栽倒,冯更年情急之下拉了她一把,她站立不稳,撞入他怀里。
鼻子被撞得酸疼,男子清冽的气息席卷。
她呆了一瞬,直到感受到那冰冷刺骨的注视,抬眸,对上魏临渊那如冰刃一样的眸光,顿时浑身的血液都似被冻僵,动弹不得。
魏临渊剑眉微挑,漫不经心,“连些寻常百姓都制不住,冯掌柜的人,身手有些平庸啊。本座最近倒是调教了几个,不如赠予冯掌柜?”
这是怪他没护住人?
冯更年心头一凛,弯腰拱手,“让国师笑话了,冯某回去定让他们加紧训练。”
魏临渊不置可否,徐徐看向宋暖意,眸光复杂,低沉磁性的嗓音仿佛夹杂着寒冰,“还舍不得过来么?”
这话说的......
宋暖意抿了抿唇,提着裙摆,小碎步跑向他。
冯更年眼色微闪,冲他拱了拱手,转身退去。
宋暖意到了魏临渊跟前,感觉他身上的气息更吓人了些。
他身材高大,衬得她小小一只,只到他胸口的位置。
他们之间隔得那样近,能闻到彼此身上的气味。
宋暖意想到自己一身的秽物,不自在地往旁边挪了挪身子。
魏临渊却因她这个疏离的动作,面色更加阴沉了几分。
他低头,小小的人儿,鼻头粉红,卷翘纤长的睫毛震颤,乌黑柔密的长发被扯散,雪白的斗篷上沾了些污秽,整个人狼狈、脆弱,又透着些许委屈。
他紧抿薄唇,负在身后的手指蜷了蜷,克制住将她揽入怀中的冲动。
俩人迟迟不说话,气氛尴尬地凝固住。
对面医馆的白安宁手指甲狠狠掐入手掌心,心头妒火熊熊。
临渊哥哥待宋氏果然与寻常女子不同!
可这宋氏不过是个自荐枕席的贱皮子,临渊哥哥为何就对她上了心!
她心痛难言,但还得冷静下来善后,“怀翠,那些人的嘴巴可严实?”
怀翠小声道,“都是些无家可归的难民,奴婢让人给了点钱,再抓了他们的孩子关起来,他们不敢多说的。即便他们扛不住酷刑招供,也牵扯不到奴婢头上来。”
她全身上下裹得只露出一双眼睛,再花钱请乞丐去办的。
方才一安排好,她就把乞丐杀了,死无对证,就不信纠察司的人查得出。
“办的好。”白安宁心定了些,起身往外走。
而这时,宋暖意也斟酌着开口,“我约冯掌柜在此......”
魏临渊眼眸眯了眯,冷冷讥嘲,“私会?”
宋暖意气恼,“你能不能听我把话说完?”
她微嘟的唇,粉粉嫩嫩,诱人一亲方泽。
魏临渊喉间发紧,不着边痕地移开了视线。
宋暖意正要说什么,忽然听到身后传来嘈杂声,伴随着惊叫,“快抓住那个小贼,他偷了我的荷包!”
宋暖意下意识想回头,身体却被一股大力重重地撞了下,一个半大的孩子从她身边一瘸一拐跑了过去。
她被撞得踉跄跌倒,手腕被一只大手抓住,人也扑倒在魏临渊宽阔的怀里。
他的一缕长发垂落,带着他独特的冷冽松香,拂过她的侧脸,有些痒。
宋暖意眨了眨眼睛。
此情此景似曾相识啊,就在方才,冯更年也是拉了她一把,她撞入他怀中......
魏临渊或许也想到了,带着几分关切的眼神瞬间变得冷漠无情,有些粗鲁地将她推开。
特么的狗男人!
宋暖意差点跌了个狗扑屎,她站稳脚跟,手往腰间一探,荷包不见了!
她往前看到那孩子的背影,“小贼,别跑。”
她抬脚便要追。
然而,一道娇小的身影朝她跑来,抓住她的手,语带哀求,“世子夫人,那孩子是冲撞了你,可你已无碍,你饶他一命,可好?”
白安宁!特么的死白莲花!
宋暖意眼睁睁看着人跑远了,不禁火冒三丈,“你没听见有人喊他是贼么?我荷包也被他偷了。”
她甩开白安宁的手,可对方却“啊”地一声,重重地跌坐了下去。
“小姐!”怀翠奔到跟前,慌乱地想扶白安宁,“你有没有事儿?”
白安宁试着站起,却没成功。
宋暖意嘴角抽了抽,她甩那一下压根儿没用力,这白莲花为了陷害她对自己够狠啊,也不怕摔断了尾椎骨。
魏临渊将白安宁拉起,冷冷看着宋暖意,“道歉。”
“不是,她这么拙劣的演技,你看不出来?”宋暖意翻了个大白眼,见明玥快要抓住了那小偷,她也想过去,才刚抬脚,怀翠便一把抱着她的大腿,“世子夫人,那孩子够可怜了,求求你放了他吧。”
这个男童正是方才那黑壮妇人的儿子,他如何逃出来的不得而知,总之他不能让宋暖意或者纠察司的人抓到!
宋暖意气急,想要将怀翠一脚踹飞,耳边传来白安宁的尖叫,“小心!”
紧接着,她眼前白影一闪,白安宁从她身边跑了过去。
只见前方一匹马快速奔来,没有丝毫停顿,明玥与知秋已吓得往回跑,唯有白安宁不顾一切地冲上去。
也不知她哪里来的力量,竟跑得飞快,眨眼便冲到孩子身后,把他紧紧搂住。
宋暖意惊呆了,“卧槽!”
她爆了句粗,也往那边跑,“放开他!”
枣红马也奔到了跟前,眼看那俩人就要命丧于马蹄之下,魏临渊飞跃而至,一脚踹向马的腿部。
他这一脚似有千斤重,生生将整匹马踹得转了方向。
宋暖意瞳孔骤缩,好惊人的伟力!
眼看那马又往人群冲,她疾步跟上,撒出一把绣花针,刺中马身上几大穴位。
枣红马忽地停下,前肢立起,嘶鸣惨叫一声,便轰然倒地,口鼻流血,气绝身亡。
这一切的发生得极快,路人都看呆了,现场死寂。
魏临渊看向宋暖意的眼里多了一丝惊艳与诧异,但转瞬间,又恢复平静。
他上前扶起白安宁,“有没有伤着?”
白安宁缓缓摇头。
她的帷帽掉了,露出一张清纯苍白的小脸,眼眸湿漉漉的。
娇小的身子微微颤抖,像只受惊的小兔,明明很害怕,却咬着下唇故作坚强,反倒引人怜惜。
“看你下回还敢不敢胡闹?”魏临渊的语气无奈中透着几分宠溺。
白安宁有些娇羞,又怯生生的,“当时情况危急,那孩子等着我救......”
“你那是救人?”宋暖意给气笑了,“那孩子明明自己能跑掉,你却死死抱着他不让他动,你是嫌他死得不够快,所以谋杀?”
大家一听回过味来,对啊,当时那孩子马上便穿过马路了,这女人抱住他作甚?
白安宁眼里快速闪过一丝心虚,脸红耳赤,“我着急救人,哪儿来得及想那么多,自己都不顾了呢!”
怀翠附和,“对啊,我们小姐舍己为人,很了不起的,你怎的反过来怪她?”
宋暖意懒得跟她俩多废话,视线落在那孩子身上。

“嫄儿!”顾青急忙上前阻止,“你冷静些,有话好好说。”
贺嫄冷笑,“你的心向着她,信她不信我,还有什么好说的?”
说罢,她手一松,花瓶重重砸下。
“砰!”巨大的响声,顾青瞳孔颤抖,本能地扑过去搂住贺嫄,躲开那些飞溅的碎片。
他的心也跟着碎了一般窒痛,贺嫄受伤的肩膀被他紧紧箍住,止住血的耳朵,也被他撞得重新流血,她好气好疼,浑身哆嗦,抬膝撞向他胯下。
“啊!”顾青惨叫,蜷缩着腰身,一张脸成了猪肝色。
“世子爷!”两个随从冲进来,看着满地的狼藉,又看了看贺嫄,神色震惊而茫然。
贺嫄也怔怔地望着脏乱的地面、因剧痛而面目扭曲的顾青,她不知所措,不明白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
脑子乱成一团,她跺跺脚,转身跑了。
府医诊治过说顾青伤得不轻,可能会影响子嗣,老夫人生生气昏了过去。
翌日天色阴沉,晌午后,又下起了鹅毛大雪,无孔不入的湿冷席卷了整座城。
宋暖意穿了一身华丽的淡粉色衣裙,云髻轻挽,珠翠环绕,美艳不可方物。
明玥与知秋小嘴张得大大的,一脸迷醉。
以前小姐总说自己长相太狐媚,会给人轻浮之感,便爱穿深色老气的衣裳,装出端庄稳重的样子,老气横秋又寡淡。
眼下小姐的穿着打扮,才符合她这十八九岁的年纪,美丽大方呢。
宋暖意在她们面前转了一圈,“好看吗?”
俩人傻傻的点头。
宋暖意浅笑,穿上了厚厚的雪白狐毛大氅,顿时遍体升温。
俩丫头有些遗憾,遮得太严实了。
宋暖意揣着精致的手炉上了马车,前往景辉阁。
她挑的时间在午后,过了饭点人会少,也容易定的位置。
她下了车,忍不住伸出白嫩的小手去接雪花。
穿越前她是南方人,很少见过下雪,不禁有几分新奇,微扬着脑袋看着天空,帽兜里落下,露出一张绝色艳丽的小脸,引来许多惊艳的目光。
她只驻足片刻,便步入景辉阁。
她不知道的是,在斜对面的医馆里,戴着帷帽的白安宁,正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的背影。
怀翠在白安宁耳边低声说,“不何故,她与人在此相会,要不要奴婢跟上去瞧瞧?”
“不必。”白安宁眼眸闪过一丝厌恨,在怀翠耳边低声耳语。
怀翠越听眼睛越亮,频频点头,而后出了药堂,叮嘱守在门口的护卫,“看好小姐”,便匆匆离去。
药堂掌柜在抓药,提醒白安宁,“这药只治寻常头疾,姑娘最好能带病人前来诊治,对症下药才好。”
白安宁淡淡地道,“无妨。”
临渊哥哥府上什么好药没有?
她只不过是用送药当借口,去找他罢了。
宋暖意才刚走进门口,便有管事迎上来,说冯更年已经定好包厢在等她。
宋暖意眉头微挑,这么积极的么?
她是特意来早了些的,没想到他比自己还早。
上了楼,管事的推开门,宋暖意望过去。
身穿月牙白锦袍的冯更年,正坐在窗前,不急不缓饮茶。
她进来,管事体贴关门。
冯更年起身拱手,声音也如山涧流淌的清泉般清冽悦耳,“见过世子夫人。”
他身材颀长,面容清俊,气质如松柏似皑皑高山,透着一股清冷绝尘的气息。
不愧是长公主的人,常年泡在金钱堆里,也没染上一点儿铜臭与市侩之气。
宋暖意弯了弯眼眸,“冯掌柜客气。”
冯更年帮她拉开椅子,“世子夫人,请。”
宋暖意落座,挥了挥手,丫鬟们倒退而出。
冯更年眼神微闪,打了个手势,他的护卫也退了出去。
包厢里,只剩下两个人。
宋暖意开门见山地道,“冯掌柜,你应该猜到了我的来意,我也不拐弯抹角了。顾青被贬,整个伯爵府的人都病急乱投医,四处找关系。过几日,我说服他们找你借利子钱,你给我提两成的利润,可好?”
冯更年眼眸眯了眯,带着几分冷厉,“世子夫人,你说的这些,话,冯某不明白。冯某规规矩矩经营钱庄,哪里来的利子钱?”
宋暖意喝了口茶,手指摩挲着杯子的花纹,笑了笑,“我能让他们至少借二十万两。我这么大的诚意,冯掌柜,你也不忍心让我失望吧?”
冯更年坐直了身体,打量了她一眼。
自信果敢,无所畏惧的样子,只在长公主身上看到。
长公主的底气,来自太后与皇帝。
那她的底气来自哪里?
国师?
根据他掌握到的消息,她前天晚上在国师府过夜,昨晚国师又专门派了心腹去接她,似乎对她上了心。
放利子钱是犯法之事,他向来慎重。
若不是有信得过的中间人引荐,他从不做这门买卖。
可倘若她是国师的人,那就另当别论了。
冯更年决定先察言观色,执起茶壶给她倒茶,“世子夫人可是听了什么闲言碎语?”
宋暖意眼波流转,娇嗔道,“冯掌柜,我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你再不松口,可就没意思啦。”
冯更年迟疑了一霎,“对不住,世子夫人,冯某实在是爱莫能助。”
“冯掌柜,我只是想拿回点嫁妆银子,你不必这么防我。”宋暖意神色透着遗憾,“既然如此,我只好求见长公主,求她帮忙了。”
冯更年心里头却掀起了惊涛骇浪。
她这话是何意?
她是单纯认为长公主心疼她的处境继而伸出援手,还是她知道,长公主便是银庄的主人,故而威胁?
若是后者,那就相当可怕了。
朝廷严禁放利子钱,长公主身为皇室中人,她更不能知法犯法。
此事长公主瞒得紧,除了他与她的两名亲随外,权势滔天的魏临渊也可能知——他的探子遍布整个国都,没有任何人和事能逃得过他的双眼。
冯更年心中举棋不定,抬眸再看宋暖意,撞入她双眸,润透得像水头极好的玉,看人时水汪汪的勾人。
他有些不自在的移开视线,“世子夫人,你心悦顾世子,你爹很艰难才为你求来的婚事,你如今却要反过来对付他?实在让冯某很难相信啊。”
宋暖意落寞自嘲,“谁年轻时没试过眼瞎,错把人渣当宝呢?”
她酝酿了下,眼里流露出恨意,“伯爵府的人都是白眼狼,我嫁妆贴进去大半,都捂不热他们的心,老夫人心更狠,将我送......”
她眼眶发红,哽咽着说不下去。
冯更年沉吟了片刻,“冯某冒昧问一句,您和国师大人......”

然而,事发太突然,下人都在外面,等他们反应过来,宋暖意早已冲出院子。
“世子夫人,千万别做傻事啊!”
“拦住她!”
整个伯爵府都惊动了,一帮丫鬟嬷嬷跟在宋暖意身后。
明玥与知秋惊慌失措在后头追,却将顾青挡了好几回。
大雪天的,护院都在房内喝酒,宋暖意又跑得快,等他们闻讯而来,她已经让门房打开大门,冲出门口。
顾青大喊,“宋暖意,你发什么疯!回来!”
伯爵府的正前方,在茫茫大雪中,有辆马车经过。
听见这喊声,车厢里的女子让马车靠边停,她撩起车帘,往外望去。
宋暖意站在门口,大雪落了她满身,神色凄婉。
“夫君你既厌恶我,为何娶我?”
顾青一噎,又听她幽幽地说,“你可知,表面光鲜亮丽的伯爵府,其实是个入不敷出的空壳子?我用嫁妆填补亏空,与商贾学经商,为节省开支,被各房怨恨,我为伯爵府殚精竭虑,你却不念我半分好,要休了我!”
她眼神决绝,忽地一头撞向大门!
“宋暖意!”顾青飞身挡在她面前,她撞到他身上,站立不稳,跌在地上。
她抬起头,琉璃般的眼眸震颤,纤细的脖子有道醒目的血痕,整个人凄美绝世,引人怜惜。
这时老夫人也追了出来,脸色发白,胸膛剧烈起伏,眼眶噙泪,“你个傻孩子,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母亲也不想活了。青儿愣着作甚,还不快些抱意儿回去。”
门外已有些街坊、路人在指指点点,顾青压下内心的怒意,“堂堂世子夫人,当街耍泼惹人笑话,成何体统。”
他上前拉宋暖意,“起来。”
“别碰我。”宋暖意打掉他的手,哭得梨花带雨,“母亲,夫君要休了我,我真不想活了,你拦我一次,拦不住我两次。”
什么!
老夫人额头青筋直跳,青儿他疯了吗?
休了宋暖意,日后去哪儿找个像宋博裕那样的冤大头亲家,源源不断往府里送财富?
“意儿,只怕你误会了,青儿他是要娶嫄儿为平妻,并非要休了你。”
“做平妻也不行。”
“意儿!”老夫人脸沉了下来,“哪个男人不三妻四妾的?嫄儿她......”
宋暖意泪流满面,胸口憋闷,替原主不值,“我的嫁妆都贴府里了,夫君不喜欢我,等贺嫄做了平妻,这个家,将再无我的一席之地,我不如死了算!”
这时有人看不过眼,纷纷说:
“这是要宠妾灭妻啊。”
“呸,那贺嫄尚未过门,连个妾都不算,顶多算个姘头!”
“伯爵府吞掉正妻的嫁妆,还要休掉她,这也太欺负人了。”
听着这些议论,老夫人眼前发黑,衣袖里的手指死死掐住手掌心。
她凑到宋暖意跟前,恶毒低语,“你个肮脏玩意儿,能和贺嫄平起平坐是你几世修来的福分,你还有脸闹?赶紧给我滚回去!”
宋暖意冷笑,舍得把伪善的那层皮撕下来,不装了?
不好意思,她还没演够!
宋暖意的眼泪沿着巴掌大的精致小脸滚落,像是被老夫人的话吓住,娇躯瑟瑟发抖,“母亲,我听话,不要再把我送给国......”
顾青一把捂住她的嘴,愤怒咬牙,“休要胡说!”
明玥见状,忽地慌张跪下磕头,“世子,求求你,不要打夫人!”
知秋愣了下也跪下哭嚎,“夫人身上全是伤,不能再打了!”
众人惊愕,越发替宋暖意打抱不平:
“这顾世子还打妻子啊?”
“听这世子夫人的意思,世子要把她送给谁?卖妻求荣吗?”
“顾青真不是个东西!”
宋暖意的嘴角,不易察觉地扬了扬。
她这一闹,加上两个丫鬟的神助攻,伯爵府的名声,毁了一半吧。
明日弹劾顾青和贺嫄的奏折,会像雪花一样落在皇帝的案桌上。
顾青面色阴沉,他也想到了可怕的后果,怒火高炽,失去了理智,拽住宋暖意的头发就往里拖。
宋暖意头皮都要炸开,急声求他,“我约了几个掌柜这几日谈买卖的,夫君不要打我的脸......”
老夫人用力掐住她的下巴,声音压得低,眼底却满是阴毒,“你掌家,你代表的是伯爵府的脸面,你身上是不能留伤痕。但你放心,惩罚你的法子多得是,比如在你身上扎一千根针,烧红的烙铁摁你后背......”
宋暖意轻声打断她,“您还不知道吧?国师大人,对我很满意,随时要传我伺候呢,倘若他知道你虐待我,你猜他会不会心疼?”
老夫人气得面容扭曲,气度全无,手下一个用力,“你个贱人,找死......”
忽然,有道怒沉沉的声音传来,“这是在做什么!”
老夫人转过头,只见脸色阴沉的吴善海,大步走来。
高大的身躯稳重如山,带给人很强的压迫感。
暗处那马车里的女子倏然心惊,忽地把脑袋缩回去,生怕他看见。
围观的众人认出他是魏临渊的人,也都一哄而散。
老夫人有些慌乱,换上一副笑脸,“吴大人,您怎么来了?”
吴善海没理她,锐利的眼眸,带着几分讽刺,看向顾青,“顾将军,当众殴打妻子,好大的威风啊。”
顾青如触电般松开拽宋暖意头发的手,面色青白交错,“大人误会了,我没有......”
老夫人笑得比哭难看,“吴大人,是意儿她......”
“伯爵府的丑事,我没兴趣知道。只不过,”吴善海看向宋暖意。
她白嫩的下巴和脖子,都有狰狞的红色指印,显得楚楚可怜。
“国师患有头疾,顾夫人按摩手法了得,需为国师治疗,顾夫人可不能有半分闪失。”
老夫人心头骇然,忙不迭道,“吴大人,请放心,老身向来当意儿亲闺女般疼,无人欺她的。她这会儿是心里有些不痛快,闹情绪,回头青儿哄哄她便好。”
吴善海面沉如水,“顾夫人因为何事,而郁结在心?”
这是要为她出头?
宋暖意怯怯地瞟了顾青一眼,欲言又止。
“顾夫人是有什么顾虑么?”吴善海眉头竖起,身上散发出浓浓威压。
老夫人心更慌了,“意儿,你既不喜嫄儿,抬她做平妻之事就此压下,等你气消了再说......”
顾青怒声打断,“母亲!”